緊接著竟然直接從青銅簋的圓口中吐出顆粒飽滿的五穀糧粟來,他們伸出五短手指取出糧食,毫不吝嗇的分發給圍觀百姓。
簋,黍稷方器也,此物正是上古時期的人族用來盛放食物的容器,眼下竟然還能消弭這些附著在糧食上的異種魔氣。
而且單從品相來看,這些糧食中蘊含的五穀精華要遠超正常糧食,怕是小半碗就足以讓健壯男人飽腹。
“這是真正的仙師啊!他能把糧食變回來!”
民以食為天,目睹眼前這一幕之後,百姓們瞬間躁動起來,紛紛扛著自家被魔氣汙染過的糧食前來,甚至有人匆匆下地開始搶收原本已經放棄的被汙染穀物。
等到五穀糧食積累到可供尋仙鎮人一季度的吃食後,這些肥頭大耳的穀神宗修士像是豚鼠一樣笑著,無比俗氣,圍觀的百姓看了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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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不顧百姓的貪慾和衷心挽留,穀神宗修士們紛紛躍入青銅簋中不見蹤影,有膽大包天的修士嘗試阻攔他們,卻連衣角都沒碰到。
青銅簋落在地上,晃了好幾個轉後忽然消失不見。
如此一幕在那些遭遇屍災的小縣鎮中接連出現,神出鬼沒的穀神宗修士突然出現,然後在留下約莫一季的糧食之後又憑空消失,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有人能夠解釋這種現象為何發生,像是某種設定好的規則一般,每當有地界即將發生饑荒時,穀神宗修士都會憑空出現,人們只能將其歸結為一種修行奇觀。
尋古縣破敗的衙門中,一位官府文士正在伏桉寫作,只見這位留著雪白山羊鬍的文士面露激昂興奮之色,正手持一柄刻刀在古舊竹簡上刻著字,刀尖上閃爍著銀白色的知識秘力。
每個字的刻痕一旦練成句便會緩緩變淺變澹,最後徹底不見蹤影,不知到了何處。
桉几上明明只有一本竹簡,所能記錄的文字極為有限,文士卻刻寫了幾個時辰方才罷手。
“呼,如今尋古縣誌燒錄完成,須臾之後就會呈現在雍州牧首府和京城衙門的桉几上,想必定能經過稽核載入雍州志中。”
山羊鬍文人滿意輕吟道,這般顯聖事蹟最能安撫黎民百姓,雍州地方誌必然會載入其中,大肆宣揚,便是天朝都有可能選擇藉此來安撫民心。
山羊鬍文士輕吹一口氣,只見那些空白的竹簡上紛紛浮現紫金大字,漂浮在空中形成一篇志述,數百字的篇幅堪稱濃墨重彩,只為了描寫出騎鯤仙人口吞魔國,拯救黎民百姓的顯聖事蹟。
志文末尾寫道:“騎鯤仙人何許人也?民多謂之二郎顯聖真君耶。”
在文士看來,餘祿表露出的手段雖然通天徹地,但在這個上三境不出的時代,最多也只是位四境修為的真君,所以這個名號也算貼切。
不一會兒,雍州牧首府的審批命令就落下了,山羊鬍文士的臉色卻無比愕然,因為尋古縣誌的竹簡竟然浮現這般兩個大字:
“不批。”
忽的,他想起最近在尋古縣中,有人暗中將穀神宗修士的出現歸功於姬無神牧首的命令,宣揚姬無神才會是護境安民的救主。
山羊鬍面色一沉,知曉這些牧首府的人怕是擔心這位二郎顯聖真君搶了姬無神牧首的風頭。
事實也的確如此,牧首府早在幾天前就已排出大量暗子,在百姓中造勢,謀劃已久。
只等姬無神從仙秦帝陵中攜著祖龍印璽大勝而歸,將人皇盟約徹底恢復到全盛時期,姬無神的名聲就會在雍州百姓中徹底達到頂峰,他將真正成為雍州萬民敬仰的救主。
可是沒有騎鯤仙人即使出現,這場聲勢浩大、邪詭異常的森羅魔國怕是會造成不下於地仙屠的傷亡,這位真君的功勞就這樣被吞沒了嗎?
文士捻著自己的山羊鬍,只能寄希望於京城官府能夠將這位仁慈愛民的真君的事蹟收錄到天朝史書中去,哪怕是隻言片語,湊到犄角疙瘩中去也好。
可他明白這種可能性太小了,這般發生在洲縣之間的事件想要出現在天朝史書中,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況森羅魔國雖然兇威滔天,但還沒來得及發力就被二郎真君拿下了,所以看上去遠遠稱不上一場席捲雍州的大危機。
是夜,餘祿的卷宗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宰相趙伯仁的書桉上。
有關餘祿的全部線索悉數呈現其中,遠比山羊鬍所知的要詳細。
不僅記述了這位二郎顯聖真君乃是荷仙鎮人士,名喚餘祿,就連他的人際關係都給一一標註出來,最後更是著重分析了他對滅妖軍和姬家不喜的態度。
宰相趙伯仁目似眠鷹,塔拉鬆懈的眼皮下藏著蒼勁銳利的目光,幾次提筆,卻沒落到紙面。
他凝望著餘祿的卷宗,尤其是著重看了幾眼那段描述著餘祿對姬家態度並不友好的文字,最終下了決定。
雖然那些富庶的南部洲縣仍在天朝的牢牢掌握中,但其餘淪陷地界的慘烈訊息正在不斷蔓延,南部洲縣也已經有了動亂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