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大喊:“小姐!”
話音剛落,人就跳下了高牆。
慕容清柔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混沌昏暗的場景,惶恐不安充斥其中,她很想醒來,卻無法如願,夢魘將她緊緊套牢,直到她聽見了熟悉的呼喚。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看到了言夏的臉,“言、言夏……”
她的喉嚨很幹,聲音沙啞得辨不出音來。
“小姐!”言夏痛心又欣喜若狂地將人攬入懷。
將醒未醒的慕容清柔終於掙脫了夢魘,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初醒時的混沌讓她以為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個夢境當中,“言、言夏!”
她沙啞的嗓音又驚呼了聲,同時雙手緊箍住結實的軀體。
“小姐,”言夏在她耳邊低喃安撫,“沒事了。”
得到回應與呵護的慕容清柔倏地落淚,長久以來的恐懼得意釋放。
土地公從城牆下的人影中收回視線,冷銳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女子,語氣兇惡,“他人呢?”
女子面不改色地盯著土地公手中的包裹,沒有答話的意思,“將黑珍珠交出來。”
土地公瞥了一眼高掛於頭頂的烈日,女子也注意到他的動作,那張臉經過長期的訓練已經鈍化了該有面部表情,看不出悲喜,但眼睛無法騙人,土地公看見了她的瞳孔微微擴張了一圈。
土地公嘹亮的嗓音沉緩而起,“他怕正午日光?”
女子仍舊像一尊無情的的雕塑,似乎聽不明白人話,可即便偽裝得再好,也逃不過人精老頭的銳目,那麼多年的閉歇不是白瞎的,養精蓄銳方能洞若觀火。
老謀深算的老頭子似笑非笑地動了動唇角,繼續試探,“那個被你救走的人也是他的棋子吧?”
面具開始有破裂的跡象,“什、什麼?”
土地公像個戲耍涉世未深孩童的頑劣老頭,沉聲一笑說:“別緊張,老夫只想跟你閑聊一會,那個只稍運功催生寒氣就能輕易將所碰之物冰化的女子還好嗎?她似乎受了嚴重的傷,當晚如果不是你將她救走,憑她的烈性,恐怕已經戰死了。對骷髏而言,她如果是用來擋將的卒子,那你又是哪顆棋子?”
雖然只是個身影,但老頭子憑自身精銳的雙眼認出了此人就是救走癲狂魔女的人。
套上堅韌冷酷面具下透出一絲慌亂,常人根本無法發覺,“將黑珍珠交出來。”
她像個受控的木偶,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土地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隨手將包裹扔了出去,包裹內的黑珍珠在投擲過程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最後重重落地,鬆散的包裹側漏,幾顆黑珍珠滾了出來,在豔陽下閃爍著耀眼光芒。
女子意欲上前撿,卻被老頭子叫住了,“別急,先說說這黑珍珠的用途吧,反正現在已經歸你們了,道出真相也無礙吧?”
女子微微一頓,然後又像是個失聰者,我行我素上前將黑珍珠收入囊中,揣起包袱轉身就走。
“暗荼的墓xue裡,到底有什麼?”老頭子聲音冷了幾分。
沉厚的嗓音極具威嚴,侍婢的腳步不禁微頓,胸腔的起伏變得劇烈,像是被套上了枷鎖的唇微微蠕動,她在掙紮……
不行的!沒有人能夠戰勝惡鬼,也沒有人能夠救她……
但她還是說出來了,“不死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