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了關於那個神秘男人的種種情報後,寧空就一直在矛盾的苦海中掙紮,在每一夜的循例等待中,她都想將所知的一切告訴莎亞,但每每瞅見那道柔和且堅定的目光時,懸在嘴邊的真相就是不能順暢道出口。
那道堅毅的目光還在黑夜中不停地尋找,不帶任何怨念,心甘情願地等待,滿心歡喜地期盼。
寧空被揪得心疼,這傻氣實在教人又氣又惱,但就是不忍心苛責,更不忍壞了她的美夢。
在寧空胡思亂想之際,兩人走到了乞金點。
今夜的冷風又強勁了些,不知是否要下暴雨,空氣有些濕黏,天色也比往常暗了些,寧空莫名的感覺不安,她望向莎亞,也不知是否天色的原因,她感覺今夜的莎亞也比往常陰沉了些。
兩人一言不發地走到雅座——大石頭旁,坐下。
自從兩人在冰冷的草地上坐濕了屁股後,翌日就搬來了一塊足夠兩人坐的大石頭,此後寧空陪同莎亞飯後散步,來乞金點閑坐上半個時辰。
兩人默默無語地坐了一陣,莎亞突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悶氣,黯然道:“都已經一個月零七天了……”
寧空心一緊,暗叫不好,難道莎亞連日來積壓的鬱氣要爆發了?可她剛才不是還無心無肺地樂呵著嗎?
“莎亞……”
莎亞被幽怨一喚,渾身一個激靈顫抖,轉過頭,寧空正用看可憐小狗的眼神看她,她猛地往後一退,大叫道:“你喊什麼魂?!”
寧空一怔:咦?她不是怨婦上身嗎?
正了正思緒,寧空試探道:“剛才黯然神傷,不是想要傾訴什麼嗎?”
“我有什麼好傾訴的?我那不叫黯然神傷,我那是在懊惱,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找我哥幫忙,以他的情報網估計三兩下就能將人給起出來了……”莎亞摸著下巴在碎碎念。
寧空:……這是等得不耐煩的意思?
寧空嘴角抽得厲害,敢情這該死的丫頭腦袋就一直在想這有的沒的?
不過話說回來,若莎亞當真找皇上幫忙,恐怕會被打死。
更何況,就算沒有莎亞的嚷求,以皇上的個性也定會揪出那個陰了他一把的男人,一想到這層混亂的關系,寧空就眉心痛,手心也在冒汗,與其讓莎亞傻啦吧唧地跑去碰壁,一頭撞入少帝的禁忌網,還不如現在就跟她說明那個男人的來歷為妙。
橫豎不能隱瞞一輩子,寧空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莎亞,我就坦白跟你說吧,其實那個男人……”
正當寧空一鼓作氣想要吐真言時,莎亞突然渾身緊繃,雙眸瞪得碩大,整張臉都被凍住似的。
寧空兀的警惕起來,循著她的目光望去……
天很沉很暗,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比夜色更沉更暗的影,在一瞬之間,驚駭的寧空整副身軀都似乎穿上了無形的鎧甲,嚴陣以待地緊盯著那個唐突出現的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