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跟前,手裡拿著一根樹枝,斜前方,被彈開的白衣女子歪斜站立,雙手交疊,不斷輕搓,似在撫弄被傷的手掌,疼痛似乎加劇了她的怒火,火勢太猛,連她僅存的理智也被燒幹了,令人畏懼的嗜血魔女有那麼點瘋婆子的意思。
也不是對她不畏懼,就是莫名的……想笑。
白皙透明的臉染上了一抹紅暈,眼睛瞪得老大,天真無邪地怒吼一聲,“你竟膽敢打我?!”
小女孩式的抓狂似乎也讓熟悉的身影始料不及,他微微一頓後點頭,“嗯。”
一副打你又如何的欠揍神態。
不等少帝細想,不遠處——方才傳來小動物窸窣聲的叢林就忽地魚貫躥出了幾道黑影,還不待他細看,跟前熟悉的黑影倏地轉身,“沒事吧?”
齊逸利索地扔掉樹枝,望著恍似壓根沒受到驚嚇的少帝,鬆了口氣。
他同樣沒來得及說話,又一個突然,被打的虛影惱羞成怒,企圖趁著齊逸背對著她的好時機再次發起進攻,魔掌襲來,這一次的目標是齊逸。
“公子當心!”
寧空眼疾手快,腳尖點地,一個淩空跳躍,“嘭”的一聲,兩個輕盈的身影攬在一塊,摔在不遠處。
目睹整個過程的少帝全程冷漠,活似在看戲的他實際上是還沒反應過來。
當他反應過來後,木然的臉變得陰沉,連寧空的速度都比他快!
他略感丟臉地收回僵在空中的手,他本來還想出手將齊逸拉開來著……
“嘶!”寧空冷得哆嗦嘶叫,“哇!你、你怎麼這麼冷?”
冷得顫抖的哆嗦嗓音響起,只見寧空抱著雙臂急忙與陌生女子拉開距離。
寧空愕然地盯著美麗動人的女子,對方活似冰冷的果凍,柔軟得令人愛不釋手,但又因冰寒而讓人卻步,如同慕容清柔一般,或者比小柔還更冷幾分?
即便寧空身為女子,觸碰到她時也不禁憐香惜玉起來,似乎稍稍用力都會將其捏成碎末。
刁蠻任性的小女孩式怒火又竄生,還是同樣單純質問方式,“啊!你竟膽敢撞我?!”
“啊,對不住啊,我看你要傷我公子,所以就沒能忍住,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傷?”寧空即刻抱歉,忍著冰凍想去扶了她一把,卻被蠻橫甩開。
女子張嘴就又想叫囂,卻被另一把聲音給震住了。
“喲!哪來的俊俏的女子?透明兮兮的好漂亮噢~”
輕佻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寧空抬起頭,莎亞活似色痞子般盯著陌生女子看。
寧空以為莎亞這痞子又得將人家姑娘給刺激得一頓暴走,卻不想,那原本氣鼓鼓的俏臉竟揚起一抹孩童式的傲慢竊喜,掩飾不住地偷笑,得意又神氣,雙眸閃閃發亮,還冷不丁地睨了一眼不認可她美貌的男子,半是尬贊莎亞,半是反諷少帝道:“哼,你可算有眼光,跟那瞎子不同。”
莎亞打蛇隨棍上,見女子狀似上鈎,便繼續哄騙,“嘿,可不是,我哥可瞎了,他看不到人的,誒,對了,你是誰?從哪來的?大晚上的怎麼跟我哥在一塊了?你們……認識?”
寧空嘴角扯了扯,這丫頭又想套話了。
可女子似乎沉浸在莎亞的稱贊中,不停抿嘴偷笑,壓根沒打算搭話,又或者說她根本連問題都沒聽清。
一個不著意,陌生女子猛地從地上彈跳而起,連串鈴鐺聲在叢林中震蕩開,輕紗似的身影躍到半空中,披上一層曼妙月色的她更顯靈動,好似人間精靈。
“瞎子,你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臣服在奴家腳下的,奴家非常期待那天的到來哦,呵呵~”
在清脆的鈴鐺聲的伴奏下,女子銀鈴般的嗓音更添一股媚骨的誘惑,那笑聲活似悠揚的曲子,即便詞句稍顯露骨,但卻沒有淫靡之感,若單純聽音不辨字,倒還真是一種愉悅的聽覺享受。
少帝仍是一臉漠然,無動於衷,目光一直落在莎亞的身後,似乎壓根就不曉得那聲“瞎子”是在叫喚他一般。
待那一連串清脆的聲響消失在空曠的叢林時,少帝瞥了一眼恍若從天而降的幾個身影,冷眸眯得更細了,這突如其來的大雜燴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