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汗黏膩，他的情緒極度糟糕，猛地坐起身，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經不住悶哼了聲。
這動靜驚醒了在趴在床沿熟睡的姑娘，言夏這才發現她的存在。
“很痛嗎？”瞧見言夏捂著肩胛痛苦的模樣，慕容清柔的睡意全退。
“啊！傷口又崩開了，”慌張憂慮的姑娘埋怨聲極重，“你別亂動啊！血好不容易才止住，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到底還想不想活命了？！”
聽著她的怒罵，言夏滾了滾幹澀的喉嚨，那纖細的小手又沖他伸過來，想要扯開他的衣衫去檢視肩胛處的傷口，他下意識地一躲，那雙手撲了個空。
慕容清柔瞬間一懵，他竟躲開了？
言夏躲了一記溫柔攻擊後，又擺正了自身的角度，此刻他與慕容清柔四目相對，“小姐，你先去歇息吧，這點傷，在下可自行處理。”
那淡漠又疏遠的口吻聽得慕容清柔直冒火，她不理他的抗拒，一把揪住了他的薄衫。
這一次，言夏沒有後退，一動不動地盤腿坐著，眸光悲沉，嘶啞的嗓音異乎尋常的厚重，“不要這樣好嗎？”
他已經無路可退了，帶有虧欠似的償還，只會令他徒生不該有的幻想，這樣會讓他非常難受。
“哪樣不好？”
她似乎怒了，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看向他的目光很犀利，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他抬槓下去。
但言夏卻無心跟她爭吵，他只是沉緩地舒了口氣，抬起手，握住那瑩潤的手腕，還不可把控地貪戀了一番她的溫度，才將那揪著他衣衫的小手拉開，然後才依依不捨地輕輕將其松開。
“小姐，你不必心存感激，更遑論虧欠，在下不需要你做任何報答，別這樣……”言夏通紅的眼睛直盯著慕容清柔，沉啞的嗓音做著最後的自我剋制。
兩人處於水深火熱的談判之中，慕容清柔此時已筆挺起腰身，居高臨下地望著矮她一截的言夏，神色漠然，眸光冰涼，有那麼一刻，她真想奪門而出，但望著那耿直的呆子，她又於心不忍。
末了，她擺出一副女中豪傑的傲然姿態，一手輕叉腰，鏗鏘道：“我不喜歡欠人債，就像你不需要我的報答，我也同樣不需要你的慷慨。”
她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言夏的反應，他那冷肅的臉愈加黑沉，他那副活似吞了死蒼蠅的憋屈表情啟用了慕容清柔惡趣味，她想挑逗一番這耿直的呆子，然後，她就毫不矜持地將自己送出去了。
“以命換命，我以身相許，怎樣？”
……
這賊刺激的話讓言夏的腎上腺素激增，腥紅的雙眼正因驚詫而無限放大，不可置信的他只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話說女中豪傑這才大義凜然地威武一番後，便瞬間意識到那番大言不慚實在有夠丟臉，當下就臉紅耳赤，慌張無措，全然失去了英勇姿態，更因對方極度的沉默倉皇而逃。
慕容清柔：啊……好丟臉啊，夠不要臉的……
就在她被沉默弄得渾身不自在，轉身飛奔的瞬間，遺落在後頭的手腕被強行桎梏住了，跑不走，只能僵愣在原地，以背示人。
“小姐，你剛才說……以身相許？”言夏連喉嚨都覺火辣辣的。
沉默，是製造尷尬的最佳武器。
所以，慕容清柔決定將沉默到底，將那股驅之不散的尷尬轉移到耿直呆子身上。
略顯凝滯的場面充斥著揮灑不去的曖昧激情，兩顆滾燙的心正慢慢靠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