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心底腹誹萬萬遍,安侯爺仍是無法用長輩的身份將攆走齊逸,怎麼說齊逸也是個王族少爺,齊王的面如何都得顧忌。
面子是個問題,而最大的問題是齊逸厚臉皮,他料定這死小子會生磨硬泡將板凳坐穿,安侯爺就納悶了,齊逸這小子為何非得跟人家姑娘過不去呢?
嘿!怎麼還盯著人家姑娘看?啊?
齊逸寡淡卻意味深長的話語不禁讓寧空微微一哆嗦,緊張的十指不停地擰捏衣角,感受他投來的冰冷眸光,寧空恍若見到地牢的昏黑,他應該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緝拿歸案吧?
齊逸肯留下來,寧仲自然是樂開了花,他這才注意到齊逸的目光落在自家女兒身上——盡管有些複雜,但當下便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寧侯爺喜笑顏開,並忙不疊地向齊逸盛情兜售起自家的小女,“噢!賢侄,這是小女寧空,你不是一直想與她探討如何種植玫瑰麼?這不,多好的機會呀!”
喂喂,寧老弟!你向誰兜售自家女兒了?!
本就一腔怒意地安侯爺見狀,刻意且誇張地咳了兩下,不滿地哀怨道:“寧老弟。”
他的寧老弟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搞錯物件,憨笑了兩聲,忙尷尬又不太情願道:“止夕,這是小女寧空。”
寧侯爺這邊廂才向安止夕介紹他的女兒,那邊廂卻推了推一直低頭不語的女兒,略皺眉不滿道:“空兒怎麼不跟齊公子打個招呼?”
喂喂,寧老弟!怎麼不是向安公子打招呼?!
“咳咳!”安侯爺咳得喉嚨生疼。
寧仲又憨笑了兩聲,他的目標性太強,得掩蓋掩蓋,憨笑道:“年輕人就該多認識些朋友,呵呵。”
“寧空,姑娘……”清冷的嗓音驟起,那“姑娘”二字不單發音被刻意加重,還蘊藏無限複雜情愫。
寧空背脊一涼又一緊,如芒在背,像是被人猛扯了一下,她不禁哆嗦顫抖,腦袋垂得更低了。
齊逸那低沉而有張力的厚重嗓音,跟寧仲試圖營造的歡快氣氛格格不入,霎時間也讓眾人愣了愣,至此,大家方察覺,齊逸胸腔中一直隱忍著一股蠻橫的……怒意?
“兩……兩位公子……好……”盡管寧空覺得嗓門全開近乎吼,但出來的聲音卻微弱得難以聽清。
兩位侯爺都以為她只不過是害羞罷了,這也難怪,頭一次相親便來了兩個男子,這讓一個姑娘人家情何以堪吶。
想到這,安侯爺又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齊逸,也不知道這亂入的死小子有何可怒,最該憤怒的應是他才對!
他安侯爺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自家犬兒好不容易來一次相親,卻硬是被這堵冒著寒氣的堅冰給破壞氣氛。
三人相親外加兩位父輩,場面有夠複雜,一頓過招呼後,氣氛又陷入了沉寂,如同一潭波瀾不驚的清水,盡管寧仲想攪局活躍大齊)家逸),奈何那潭清水早已自我冰封,不接受外界任何挑逗。
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沉寂。
若讀者理解咱男主角所受的打擊,那估計也能接受他用兩個章節的冰冷沉默來化解胸腔中的震驚吧?此刻他的心緒仍如駭浪驚濤般胡亂翻滾。
在看到姑娘的那一剎那,他久久無法開竅的天靈蓋似乎終於被上帝猛地一揭,將源源不斷的真知頃刻間灌入他的腦中,一直令他絞盡腦汁的難題在看到答案之後竟被自己蠢哭了,掰個手指就能得出的答案,他硬是套上量子力學的繁複公式……
更要命的是,最終還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