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土地公那直白的質問讓寧空不禁一慌,即便最細膩的隱瞞,都無法逃過土地公緊閉的雙眸,驚恐讓她顧不上哭泣,只得一個勁地慌張瑟縮,不知該如何向土地公坦白自己的罪行。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話語越來越尖刻,也越來越冰冷,可疑問的語氣卻是篤定的斥責。
寧空的腦袋又縮了縮,顫抖的軀體似乎瞬間癱軟,無力地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她果然是不該去嘗試的,禁果之味一旦品嘗,就難以戒掉,她已經陷進了無望的泥沼中,無法自拔了。
瘋狂的孤注一擲,此刻他應該已收到了她那自投羅網的字條。
身份雖仍未被戳破,但也距離不遠了。
先斬後奏的寧空此行雖是為了贖罪,但卻也渴望得到土地公的開解。
“我……我給他捎去了……會晤邀約……”最後四個字如同唇語一般,毫無聲響。
蜷縮在角落裡的寧空在焦慮與恐懼中等待土地公的發落,斥責也好,怒罵也罷,就算打她一頓也是好的,只要他不無止盡地沉默下去便足矣。
可氣氛卻沉得如同一潭死水,寧空吃力地嚥了咽幹燥的喉嚨,雙手把自己箍得更緊,因她一時的任性闖出了個難以預估的禍來,害土地公也陷入了危機當中,自責與後悔漫上心頭。
此刻面對土地公冰冷的沉默,寧空被愛沖昏的頭腦才逐漸地恢複理智,她的那封信或許會把她與土地公帶入萬劫不複之境。
窒息的空氣中傳來土地公如同怒獸般低沉懾人的呼吸聲,那其中蘊含著無盡的怒火。
死寂貫穿整個贖罪過程,土地公最終一言不發地離開,只剩寧空一人越哭越豪放,竭斯底裡的哭喊聲在寂靜的山林間顯得格外的悽厲。
“怎麼?得紅眼病了?”莎亞好奇地盯著寧空,想弄明白她紅腫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寧空受到土地公冰冷的漠視之後,帶著沉重而傷感的複雜心情繞到山的另一端,尋求另一位盟友的援助。
土地公對她冷漠相待,或許這位盟友會樂於傾聽她的情感糾葛。
“怎麼?被情所困?”莎亞哼笑著揶揄道,痞子似的將手搭在寧空的肩膀上,一屁股坐到她身旁。
莎亞的本意不過是在調侃寧空,盡管這些天寧空確實有些異常,但她壓根就沒沖那玩意想。
因為寧空並不是那種會一見鐘情的人,且一直沒有疑似交往的物件,而更最主要的是,以她莎亞那敏銳的直覺,是絕無她察覺不到的情生意動。
若寧空春心蕩漾,莎亞鐵定能嗅到她散發出來的愛戀氣息。
豈知……
寧空有些恍惚地點頭竟讓她大驚失色,“什麼?!你說真的?”
莎亞驚駭得瞳孔放大,她的驚訝大部分源於對自身失策的不可置信,她竟然一丁點都察覺不到!
寧空早就料到莎亞過分的誇張反應,自顧自抱著雙腿,臉擱在膝蓋上,一臉的迷茫憂愁,黯然將心中壓抑已久的問題道出:“如果你喜歡的人已經有心上人,那你會如何?”
喂喂!這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般的青春蛋疼話題不是該留到午夜場才去和知心姐姐討論的咩?
看著寧空如同小學生般的憂傷神情,莎亞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她竟連這麼明顯的情愁都看不出來,都怪外面的世界過於精彩,以至於全然忽略了身邊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