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再度苦笑冷嘲,冰涼的眸子裡掩蓋著熾熱的火光。
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剔除對黑玫瑰的幻想,並料定此生不會與其相見之際,眼前這張浸滿了塵世誘惑的紙條,卻來得直接與迅猛,如漫天的雷暴瞬間而至,將大地上的行人打了個渾身狼狽。
或許,若他昨夜見到了乞丐姑娘,並剖明瞭心意,那如今一切就會變得簡單明瞭,他也不必倍受矛盾與糾結的纏繞,痛苦深陷而不能自拔。
再度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那充滿靈氣的字跡,俏麗的玫瑰,齊逸別過頭,陷入沉思。
驚駭自責又無比痛苦地發現,他的愛並非自以為的那樣:鐘情凝聚,不可泛濫。
一抹苦笑帶著自嘲的蔑意再次油然而生,齊逸頭一次感受到深沉的無助感。
他苦苦尋找了多年的女子,此刻如願地出現在他生命裡,可他竟痛苦的發現,無法給予她全部的愛!
他竟同時對另外一名陌生女子動了心,就連他自己也為這深不可測的情根錯重感到匪夷所思。
無法把控局勢的齊逸開始惱怒那一夜不識趣的果子,讓他沒能來得及烙下一個吻,若是印下了那個吻,責任心必定能拯救他一把。
“公子!大事不妙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言夏再次火燒火燎地闖進,神色凝重,他急促的聲音將齊逸暫時扯離了情感禁區。
齊逸蹙眉,言夏的神情讓他預感到一場狂風驟雨即將狂嘯而來,“什麼事?”
“弈國的迎親支隊已經進入了皇城,皇上急召您進殿。”言夏一臉沉肅,緊繃的神態異常凝重。
齊逸目光一沉,心神一晃,果然不是什麼妙事,弈國的迎親隊比預期還要早進城。
而他們的公主仍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瞎蹦噠。
最近齊逸不是沉溺在溫柔鄉之中,便是受困於自身的多情窘境,全然無心也忘了要去尋找那位如瘋兔般癲狂的公主,不想,“債主”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他霍然站起,神情凝肅地快步往外走。
言夏心底暗叫不妙,公主還沒找到,弈國迎親隊的到來無疑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唯恐丟之不及。
一場大風暴似乎正要在焰國的上空肆虐,可氣象這東西有它的危險性,也有它不確定的多變性。
有時候,肆虐的風暴吹著吹著,就散了……
輝煌肅穆的宮殿之上,年少的帝君英姿勃發,桀驁不羈,王者該有剛毅、冷峻、霸道,他都不缺,唯獨欠缺了時間的淬煉,假以時日,這位孤傲的帝君定會成為一代神話。
翟丞相站在一旁暗想,少帝冰冷的氣焰比之太上皇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群臣對這位年少的帝君決策諸多不滿,但卻也不敢造次,皆因他有太上皇所欠缺的手腕與狠勁。
就如同此時,面對弈國的迎親支隊,就算毫無底氣的他也能厚著臉皮說出咄咄逼人的話來。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皇妹配不上汝國的三皇子了?”
冷肅鏗鏘的嗓音在大殿上滾蕩,弈國的一整支迎親隊駭然下跪,來使惶恐道:“焰皇恕罪,吾等並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