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主不適,奴婢這就帶公主到陰涼處納涼。”演戲演全套,貼身丫鬟仍是一副焦灼的慌張勁。
這話顯然是說給齊逸聽的。
清可餘光偷偷瞥了一眼齊逸,見他不作聲,然後“噌”的一下子就將公主抱起,值得一提的是,皇家護衛隊出身的清可除了武功了得,力量也是槓槓的,別說抱起清瘦的公主,就算是個壯漢,她也扛得住,是個怪力少女。
不費吹灰之力將公主抱起後,清可的目光不敢朝那名散發著可怖氣息的男子看去,連吱聲的勇氣都沒有,慌忙深鞠了一躬,不待答複便抱著公主匆忙逃竄。
那奪命狂奔的速度堪稱逃跑界的翹楚。
隨著急匆匆的身影迅速沒入庇護所之內,這套乾坤大挪移便也草草結束了。
一眾原是趕來救駕,實則來湊熱鬧,看大龍鳳的侍衛,神色別扭地沖齊逸行了禮後,也紛紛退下。
只剩齊逸遺世獨立,沒有羽化而登仙,反倒是憋出了內傷,五味雜陳。
這種雜念並非源自莎亞的無賴行為,而是那個他曾避而不見,此刻卻極度渴望見上一面的女子,或許是這雜緒讓他掙脫不開,以至於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莎亞今日的反常。
以往與他對峙,莎亞總是高高在上步步為營,寸步不肯讓,可今日卻城池盡棄,落荒而逃。
若齊逸不是對那個被自己悔了親的女子耿耿於懷,或許他還能從莎亞的反常中得到點蛛絲馬跡,識破她的詭計,可此刻他一心想著那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女子,因而錯過了立大功的大好時機。
撿起話茬,接著說被主子遺棄的言夏。
當馬車停在皇帝書院,禦前侍衛從馬背利落一躍而上,心想總算將那尊大佛請到,自己也算是不辱皇命,一心想將胸中大石頭放下的侍衛,當他扯開後方馬車的車簾,見到華麗的馬車內只有言夏緊繃又尷尬的臉時,當場就奔潰了,如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血絲遍佈,驚詫得目瞪口呆。
那失落沮喪又憤憤不平的心情,活似在烈日毒辣的大街急速奔跑,一心想著回宿舍喝冰鎮可樂的小夥子,冰爽的感覺早已透過幻想一直騷動他的心,讓他更饑渴難耐,但回到宿舍卻見室友將最後一罐可樂喝個精光,那酸爽……
英勇的侍衛此刻就像被人喝光了自己的冰鎮可樂一樣,那既怒又不甘的憤懣絕望感直撓心窩,更不人道的是,他的慾望——喝可樂,不,是請大佛的慾望又極其強烈,又難以達成,此刻他終於領悟到,熱鍋中急得團團轉的螞蟻,是一個怎樣急切法了。
被擺了一道的兩人沉默尷尬地對峙了一陣,然後心照不宣,默契十足地達成了共識。
悄然聲息地將坐騎藏在隱秘處,自己隨即隱藏了起來,他們可不想充當英勇的炮灰,有什麼事,等當事人到了再說。
不知焦急等待了多久,期間皇上身邊的戚公公曾三次探頭出來張望,每每至此,鬼祟的兩人只得板直腰身,盡量貼在樹幹上,免得遭視線所傷,暴露行蹤,如此這般煎熬的躲避持續到肇事者的出現。
齊逸目不斜視地晃蕩而來,此刻他的心思仍在寧空身上,並且越想越暴躁,以致於他沒有發現正藏在大樹下想要捕獲他的兩個受害者,兩人早已撇開隱蔽枝丫的遮擋,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他跟前,可他卻始終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