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一踏出寧府門,一把沉穩的嗓音便出現在耳邊,齊逸往左側看去,言夏筆直的站在那,看樣子似乎也等了一段時間。
“調查得如何了?”
“還是毫無線索。”言夏嘆了口氣,本來齊逸是跟他一同去調查黑玫瑰的,可他卻執意要去寧府。
齊逸笑了笑,不知為何,聽到言夏說沒查到任何線索他竟有莫名的愉悅,“這麼容易留下線索就不是黑玫瑰了。”
“公子,你說黑玫瑰是如何知道真的黑珍珠在慕容王爺身上?”言夏邊走邊問,以至於他完全沒有覺察到齊逸的情緒出現絲微的變動。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多時了,昨夜他已經想問,但齊逸一直走神,他沒有機會問出口。
“是周圍的人告訴他的。”
齊逸的話讓言夏相當意外,也非常不解,賓客們對慕容風真正目的毫不知情,更何況,就算知道黑玫瑰要盜取黑珍珠,他們也絕不會知道黑珍珠就藏在慕容風身上,就連慕容清柔也對此毫不知情,以為慕容夫人頭頂的是真正的黑珍珠,旁人又如何能知道?
知道言夏的疑惑,齊逸不緊不慢繼續道:“黑玫瑰要偷黑珍珠,事前也必定到慕容府勘察過,從他逃走的路線就能看出這點,昨晚他很可能喬裝成家丁奴僕。”
言夏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認同的。
齊逸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贊賞的事情來,“昨夜,慕容風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那場看似天羅地網的盛宴實在是愚蠢至極了。”說這話時,齊逸嘴角仍帶著笑意,他如此的表情,倒似在贊揚黑玫瑰的聰明機智。
言夏不免有些恍然,他承認黑玫瑰卻是一個厲害的家夥,但他還是頭一次聽聞齊逸對一個人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評價,說不可思議,是因為,在齊逸眼中,他看到了一種連齊逸本人都不甚瞭解的情愫,那種情愫很詭異,也很瘋狂。
齊逸又感覺到言夏那種詫異的目光,他的眉梢微微一挑,以示不滿,這兩天言夏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讓他有些惱怒,其實他不知道,在言夏眼裡,他更怪,更詭異,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被主子橫眉一對,言夏趕緊垂下眼眸,清了清嗓門,回到正題,“言夏愚笨,請公子明說。”
齊逸又微微一笑,口吻輕快,那種神情就像是父母提及自己優異的孩子,又或者是……男人提及自己優秀的另一半時,才會浮現出的自豪神情,這又讓言夏受了一驚。
“慕容府並非一般的府邸,慕容風也不是一般的富商高官,位居王族之列,有著無可比擬的雄厚財力與權利,府邸守衛森嚴,黑玫瑰要夜闖,並非易事。可偏偏,慕容風過分謹慎,也過分自滿,不但要保全黑珍珠,更要活捉黑玫瑰,所以,就有了豪請百家的盛宴,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黑玫瑰抓住的,就是他的這點貪婪的心理。慕容風太想借此機會讓自己名聲遠播,如今沒有比活捉黑玫瑰更快更震撼地提高知名度了,所以,他便設了這個‘局’……”
齊逸越說越神采飛揚,但言夏不得不打斷他的話。
“公子您是說,黑玫瑰是預料到慕容風有宴請百家的隆重場面?”言夏越聽越覺糊塗。
齊逸也不介意言夏的打斷,嘴角不著痕跡地揚了揚,點頭道:“正是如此,因為這樣,黑玫瑰才能將黑珍珠收入囊中。”
一頭懵的言夏聞言更懵,不解地看著齊逸。
“人越多,就對黑玫瑰越有利,從宴席開始到月亮攀升到緣衡山的這段時間裡,黑玫瑰就能不動聲色的在慕容風及其家室中打轉,細心觀察與會人員,更重要是觀察慕容府裡的人,首先走進黑玫瑰視線的,必定是頭頂著‘黑珍珠’慕容夫人,要查探她頭頂的是否為真,其實一點都不難。”
齊逸的話使言夏不禁想起昨夜,在昏暗涼亭內,齊逸那讓他與慕容清柔都震驚不已的結論,慕容夫人頭上的黑珍珠是假的,難道黑玫瑰也用了與公子同樣的辦法?言夏疑惑的眼眸看向齊逸,齊逸像是讀懂了言夏的疑問,點了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那樣估算的。因為慕容夫人表現得過於漫不經心了。”
“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