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駕著金鼎香車駛向金耀王宮門口,一聲“籲”,香車停了下來。
安恬掀起車簾向外望去,見到流瞳牽著一匹馬立在王宮門口。
“這次不趕時間吧,我想坐車前去雲中城。”她實在是承受不住騎馬的顛簸。
“好,你等等我。”
流瞳將馬送回到“蕭府”,又走回到金鼎香車前,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安恬沒想到流瞳會坐進來,問道:“你不騎馬嗎?”
流瞳輕聲“嗯”了一聲,道:“太遠,它會受累。”
它?是指的馬嗎,安恬往旁邊坐了些,給流瞳留足位置,生怕他在這狹小的空間坐的不舒適。
流瞳見安恬往旁邊移動身子,道:“兩人坐一輛車,確實擁擠了些。”
他起身,掀起簾子走下香車,吩咐車伕再去準備一輛香車。
流瞳下了香車,安恬倒是鬆了一口氣,自他進來,她整個人都緊繃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像是要隨時跳出來,好在沒有真的跳出來。
車伕尋來了另一輛香車,不及安恬的金鼎香車豪華,倒也舒適。
兩輛香車一前一後,駛向金耀王城外,一路朝著雲中城去。
這條路,安恬還算熟悉,她第一次進雲中城就是走得這條路。當時整條路上,浩浩蕩蕩,都是叔父派來保護她的騎兵與侍衛。
與此刻形成鮮明對比,不過,她相信,流瞳能護得住她。
豐南逸那日追上流瞳時,卻見他二人進了“蕭府”。
他在“蕭府”之外,等了流瞳幾日,都未見他們出來,躍上牆頭往裡看,眼前被一陣白色雲霧遮擋,看不清府中事務,他躍下牆頭,椅在樹邊,心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府中有小廝出來,他走上前,一把拉住小廝的衣襟,道:“前幾日進府的一男一女,還在府中嗎?”
小廝未見過豐南逸所說的一男一女,直搖頭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沒見過。”
他看著小廝渾身顫抖的身子,便鬆了他的衣襟放他離去。
等得實在是著急,他又圍著“蕭府”轉了幾圈,也不見有其他門可出入,於是又等了幾日,還是未見到流瞳出來,難不成是翻牆走了,可也不至於吧。
安恬坐在金鼎香車內,離雲中城也越來越近,她真的要永遠待在雲中城嗎?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她離開了金耀王宮,除了雲中城,又能去哪裡呢?
翻開手邊的《赤蓮錄》,裡面提到一處聖境九淵,那裡種滿了櫻花樹,花開不敗。
她未見過如此奇景,不知與雲中城後山相比,哪個更美。
於是心生一計,掀開窗簾,隨手扔下一枚髮釵。
走了十里路,她喚車伕停下。
前面的香車停下,後面的香車也就跟著停了下來。
流瞳掀開簾子走下香車,走到安恬所在的香車視窗,道:“何事?”
安恬掀起窗簾,沮喪著臉,道:“我金釵掉在路上了,那是叔父送給我留作念想的,我要回去尋找。”
“確定丟在了路上?”
安恬點頭,道:“嗯,之前我還放在榻上的,可能山路顛簸,從門簾處滑了出去。”
流瞳見安恬神情不似有假,又看向她髮髻上,那隻常戴的金釵確實不見了,道:“你先繼續往前走,我去給你尋回來。”
安恬遂滿臉嬉笑著,感激道:“謝謝你啊,小醫仙。”
流瞳回到自己香車內,吩咐車伕掉頭,順便注意些路邊金色的小件。
車伕便駕著香車,邊觀察著路兩旁,見前方亮閃閃,於是停下香車,喚道:“小醫仙,您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