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寒夕抬頭望向空中,竹葉搖曳,道:“這也是我的福運。”
她何德何能,竟讓赤蓮用生命護她周全,雖說他是她的哥哥,可終究還是沒到為她如此的份上。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早點回昭絮大都,重整往日繁榮,這樣她的哥哥也會欣慰些吧。
“既是有了新主人,前程往事,一併忘去吧。”
話畢,碧寒夕身影消失在竹林。
藥童心裡唸叨著那句“前程往事一併忘去吧”,慢慢走回尋音坊內。
自吩咐完藥童送碧寒夕,流瞳便回到了內院,將琴放在石案上。舊疾又復發,他努力壓制自己體內的異動,坐定在石案旁。
藥童進來看到流瞳凝著眉頭,閉著眼,小跑到流瞳身邊,關切道:“坊主,你怎麼了?”
流瞳搖搖頭,道:“無礙。”
他不想藥童擔心,睜開眼睛,起身往寢室走去,脫了鞋和外袍,躺到床上。
眼睛盯著帷帳,心口越發疼痛起來,他手撫著胸口蜷作一團,痛苦之餘,竟有一絲悲傷襲過心頭。
自他習會焚音訣後便未再發作過,可近來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那抹紫色的身影,隨著那抹身影的揮之不去,舊疾時常發作,竟連琴音都難以壓制他體內的異動了。
碧寒夕,碧寒夕,她到底是何人,為何想起你,會如此痛心。
羅剎窟內,妖王塵瑞抱著一隻黑貓,斜臥在高座上,睨著立在下方的兩紅衣女子,道:“怎麼,我的左護法受了傷都不敢來見我了?”
左護法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道:“是屬下無能,願受罰。”
右護法不忍見她的姐姐受罰,立即辯解道:“主人開恩,姐姐會受傷,完全是被他人偷襲。”
塵瑞逗著懷裡的黑貓,漫不經心道:“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擅自作主了。”
左護法道:“主子既然將金陵鏡設於金耀王宮,不就是希望金耀國主能喪命於此,那小醫仙幫金耀國主尋還靈草續命,阻了主子的計劃,自是該殺的。”
“那依你所見,我為何不直接殺了金耀國主,卻費盡心機找來金陵鏡,將他困於陣法中受盡折磨呢。”
左右護法相互看了一眼,這一點她們倒是沒有想過,要說主子想金耀國主死,簡直易如反掌,直接進王宮殺了他便是。可若並不是要殺金耀國主,又是什麼原因呢,她們不知道。
“還請主子賜教。”
塵瑞撫摸著懷裡的黑貓,抬頭看了二人一眼,道:“給了他掙扎的機會,最終卻發現還是白費力氣,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左右護法不明白塵瑞的意思,但不敢再多問,齊齊道:“主子英明。”
“聽聞你二人放火燒了九淵,焚盡了九淵的還靈草,好在沒有毀了那片櫻花林,否則若是那人還在,依著他護短的性子,豈會繞得了你們。”
左右護法依舊不明瞭他的話,九淵怎麼了,那人又是誰。
塵瑞從她們的眼神中知曉自己說這些話於她們而言,多半是對牛彈琴,道:“呵,你們只需注意著金耀王宮,有動靜隨時來稟報,去吧。”
不屑地冷哼一聲,他不過是想就此事給凌梓璃添堵罷了,好讓凌梓璃別再輕視了他。再者金陵鏡一出,終難破其陣法,這金耀國主也不會輕易離開王宮,他就不信凌梓璃能袖手旁觀。
“是。”左右護法躬身退出羅剎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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