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老人家了，如今這般為難一個小丫頭，心裡確實有些過意不去，可是為了墨羽寒，他還是要說。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白小歡嘴角動了動，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以為孔先生會勸她離開，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她，墨羽寒此刻不會躺在那兒。
孔先生頷首，這才開口，“你勸勸王爺，不要再去邊疆了吧。王爺不死，皇上是不會放過他的。皇上已經不顧及兄弟情義了，王爺何必一再忍讓呢？”
白小歡沒想到孔先生會這麼說，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孔先生見白小歡沉默不語，以為她不願意，“丫頭，老夫知道有些為難你……”
“不為難，只是……先生，實不相瞞，我已經打算離開了。”白小歡說道。
聽了柳如煙的話，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只能給墨羽寒帶來麻煩，所以與其在寒王府待著，一再的因為自己害得墨羽寒受傷，她寧願選擇離開，只要墨羽寒平平安安的就好。
孔先生沒想到白小歡會這麼說，很是驚訝。
白小歡應該明白王爺有多在乎她才對啊！她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呢？孔先生很是費解，也以為自己是否聽錯了。“離開？”
白小歡點了點頭，讓孔先生明白，他並沒有聽錯。“柳如煙找過我了，她說只要我離開，皇上就不會為難王爺了。所以……”
孔先生沒想到白小歡這般傻，柳如煙的話，她怎麼也信了呢？“所以，丫頭你已經決定了？”
“嗯。”白小歡低著頭應道。
離開，這個決定只是心裡想想，她就難過的快要死掉了，天知道她昨夜經歷了怎樣的煎熬才做出的決定呢？
孔先生嘆了口氣，到底是為了這皇家的兄弟情啊！白小歡這丫頭……
“可是你想過嗎？王爺功高震主，就算你離開，皇上能放過他嗎？”
“寒很看重他們的兄弟情，哪怕只是表面上的維持了。”白小歡說道。
孔先生說的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呢，只是她不忍心看著墨羽寒努力維持的東西被自己打破。
孔先生還沒反應過來，白小歡已經轉身離開了。本想上去阻攔，可是想想白小歡說的也不無道理。
如今皇上忌憚墨羽寒，可是若只是功高震主，他必不會擺在明面上。可白小歡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她是雪國的長公主，若是留下，皇上便可以給王爺一個勾結外國的罪名。思及此，孔先生終究是放棄了喊住白小歡。
到了墨羽寒的房門口，這個地方白小歡來過了無數次，可是今天，白小歡覺得心裡難受極了。從今往後，她怕是再也無緣進來這裡了。推開門，每一處地方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走到墨羽寒的面前，看著他緊皺的眉頭，白小歡還是沒忍住伸出了手，往他眉間撫去，想要替他撫去所有的不愉快。
可是，墨羽寒，我要走了。白小歡想到這兒，眼淚無聲的滑落在床單，只瞬間便隱沒，只留下淺淺濕痕。
“歡兒，歡兒……”墨羽寒像是做了噩夢，不停的喊著白小歡的名字。
白小歡聽的揪心，低下頭，輕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在。”
可墨羽寒便像是聽到了，表情也柔和了不少，眉間更是舒展開來。
白小歡見狀，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滴落在床單上，怎麼也止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