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道他們都不曉得是要透過“葬三角”,也就是從李三古堆的邊邊上穿過去,到倪家灣倪玉霞倪海霞的孃家再往東,又有兩三個小村子,即到灞橋。
馬車來到那個三岔口,老王問:“張太太,你確定一直往東走?”
蕭思思很肯定的說:“老王,沒錯!當時那天大貨車司機也在這個三岔口停了片刻,目的也是確定該怎樣地走。”
“哦,你就記下了?”老王笑眯眯地說。
“是的!”蕭思思有幾分得意的樣子。
馬車走上了正東那條道。
不幾,他們來到李三古堆前。
自然,他們並不清楚在這座神秘的古堆上曾經發生過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既平凡又驚天動地的事兒!
從朱家集往東走,一路上行人稀少。越往東走,行人越少。
當他們的車子剛轉過李三古堆的東南角,突然,他們看到從灌木叢中躥出十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這些人俱蒙著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張嘴巴。
他們的手裡都拿著刀或槍。
蕭思思從沒見過這種人,頓時嚇得身子瑟瑟發抖。老王久經江湖,他知道遇著了什麼人。於是,他低聲說:
“張太太,不好,我們是遇見土匪了。”
昨天晚上,蕭思思在和陳布林商量今天動身去灞橋的事時,蕭思思曾經對陳布林說到路上的安全問題。
陳布林當時是信誓旦旦地說:“親愛的,你放一萬個心!現在在整個壽縣境內,土匪已經絕了跡了!”
這一點蕭思思也早有耳聞:原先在壽縣境內有三股土匪,分別是饅頭山的快槍楊彪,臥龍山的一隻虎彭一虎和桃花山的九天玄女謝婉瑩。可是他們都先後被政府招了安。
現在面對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陳布林誆我!”蕭思思第一個念頭就飛上頭頂。她顫著聲音說:“老王,怎麼辦?我好害怕!”
老王也沒轍。他說:“怎麼辦?我也不曉得,只有聽天由命了!”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黑衣人刷地排成一行,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其中一個算是領頭的,手執一柄大砍刀,從他的嘴裡飛出上面的那些話。
連蕭思思都聽明白了:這純粹就是土匪的行徑哇!
她低聲對老王說:“王師傅,你去跟他們說,就說我們只是從朱家集去灞橋串親戚,沒帶值錢的東西。”
老王說:“張太太,我明白!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說話間,馬車停在黑衣人面前。老王拱著雙手說:“好漢,我們只是去串個親戚,不曾帶著錢吶!”
黑衣人沒有理睬他。為首的那個把大砍刀扛在肩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圍著馬車轉了一圈,停下,問老王:“車上裝的是人還是物?”
“人。大王,是我兒媳歸,她去灞橋她孃家。讓我趕馬車送送。”老王說。
黑衣頭領掀起車篷的擋簾,見一個漂亮的少婦驚慌地坐在裡面。
“新鮮!哪有公公送兒媳婦的?你誆誰呢?!”黑衣頭領發出一聲冷笑。
這下露餡了!
是哇!中國人講究禮義廉恥,確實沒有公公送兒媳走孃家的習俗3。
黑衣頭領一句話,說得車把式老王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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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引自壽縣誌《日軍三次攻壽》。
注2陳布林字鶴亭。
注3《世說新語·任誕》中稱,公公與媳婦“不同坐”,“不妄言”,違者,“有失人倫”。按照《世說新語·任誕》中的說法,公公與兒媳婦不但不能夠隨隨便便坐在一起,而且,還不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應該時刻保持距離,否則,就違背了封建禮教所規定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容易被人詬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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