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涼介和川口美惠子帶著田中部隊趁著夜色悄悄地潛入瓦廠。
現在的瓦廠裡只有一些留守的軍官家屬,戰亂時期,一到晚上,她們足不出戶,早早地歇息了。可以說,她們處在一個極端閉塞的環境中。
所以,關於她們的男人們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她們一概不知。
同樣,這支日軍部隊進入瓦廠,她們也一點沒有覺察。
山田涼介一進瓦廠,就命令藤野把守住大門,不能讓任何一人進出瓦廠。
然後,他把田中帶到團部,而把那些士兵安進了一幢大房子,這幢大房子原先住著徐祿的警衛隊。
就這樣,這支日軍部隊就像水一樣滲透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在壽縣城的南門外。
“山田君,為了能順利拿下南門,我們可以將田中部隊換上保安團的制服偽裝成保安團。”川口美惠子美滋滋地對山田涼介說。
“川口君,您的這個主意正合吾意。保安團的制服是現成的,我們現在就可以拿出來。”山田涼介煞有介事地說。
原來,縣府對收編的保安二團三團都有擴編的計劃,制服早就運往了各團。只是這個山田涼介居心叵測,他沒有按計劃擴編,所以就多出了許多制服。山田涼介說保安團的制服是現成的話一點不假。
“好,香子,你負責把制服給山本君送去。”川口美惠子吩咐著。
山本是田中的副手,他與士兵們同住在大房子裡。
“哈依!”香子答應一聲,趕緊去了。
“可是,川口君,您想以假亂真進入壽縣城,這主意高妙是高妙,卻有些不合時宜。因為換上保安團服裝並不難,難的是即使換上了保安團的服裝,我們也不能順利透過南門進入城中。”山田涼介在美惠子喜孜孜的興頭上潑了一瓢涼水。
“這又是為什麼?”川口美惠子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您難道忘了,保安二團因為我們的緣故,已經被李品仙劃入了另類,我們還能打著保二團的旗號?保三團離瓦埠湖近,肯定被派去瓦埠湖了,它們是不可能在南門出現的!”山田涼介說。
“哦,也是哈!除了保二團保三團,保一團佈防在八公山……”美惠子聽罷山田涼介的話,果然掃興得很,她無奈地說道,“照你的意思,保安團的服裝換上也是多餘的了?到時候這南門還非得強攻不可了?!”
“那倒不一定。”山田涼介搖晃著腦袋說,“穿上保安團服裝與不穿保安團服裝還是有很大區別。穿上保安團服裝起碼能迷惑中國守軍。因為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是大日本皇軍部隊。而只要他們能讓我們靠近南門一步,就成功了一半。”
“哦嗬,說得也是。”美惠子頻頻點著頭。
“田中君,你說呢?”山田涼介扭頭又問田中義子。
他們的交談顯然用的全是日本語言。
田中是個典型的日本職業軍人,是天皇陛下忠實的奴僕。他管理他的部隊時,他就是天皇陛下的忠實代表,他受別人管理時,他就效忠於天皇陛下的忠實代表1。
本來麼,山田涼介不是他的長官,可是他的聯隊長中村右一大佐委任山田涼介指揮他的部隊,毫無疑問,他成了山田涼介的屬下。
而既然成為了山田涼介的屬下,就得無條件地效忠於山田涼介。因為在他的思想觀念裡,效忠長官,就是效忠天皇陛下2。
“嗨咦!”田中義子彎腰垂立,“一切唯長官之命是從ちょうかん長官は)!”
山田涼介是搞情報工作的,沒有那麼多的清規戒律,看到田中義子垂手恭立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不免多看了他幾眼。
子夜時分,這支部隊在山田涼介的帶領下美惠子雖然是影子隊長,但明顯的,她不在這支部隊的指揮序列裡)悄悄向壽縣城南門進發。
美惠子身穿保安團士兵服裝,很聽話地跟在山田涼介身後,一改往日頤指氣使的做派,這令山田涼介非常滿意,時不時地瞅她一眼。
而山田涼介呢,自然是復活了的楊彪一個:大鏡面金雞滿槽十響駁殼雙槍撇在腰間;海鷗南士陀飛輪懷錶放在右上衣口袋裡,一條鏈帶金光閃閃,熠熠生輝;胸前挎著望遠鏡一一德國徠卡望遠鏡。
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騎上那匹東洋大白馬。那馬在平山頭就給桂軍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