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一見許其琮,劈頭就質問起來:“許其琮,你竟敢查我的貨?"
楊彪的蠻橫態度讓許其琮很惱火。
但他還是笑著對楊彪說:“楊團長,稍安勿躁!所有的貨都要檢查,豈止楊團長您?再說,您的貨如果不違法,豈怕查耶?"
許其琮的綿裡藏針令楊彪突然想到,現在的許其琮已不是當年自己的聯絡副官了。現在的許其琮是陳布林手下的得力干將,而自己與陳布林的微妙關係誰都清楚得很。
於是他的口氣突然變得緩和了下來。他說:“許科長,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要做得太絕情了吧!都是一些山貨,有什麼好查的?"
許其琮依然微笑著說:“楊團長,既是山貨,查一查又有何妨?例行公事,例行公事麼!”
楊彪見許其琮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心中的火氣又騰地一下燒起來了。
“那好吧!既是例行公事,我打電話向唐縣長說。”楊彪搬出唐明友,希望許其琮能知難而退。
誰知許其琮卻輕鬆一笑:“請吧!"說著,把手一伸,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倆人來到正陽關劉雙江1的辦公室,“嚕嚕嚕",許其琮親自搖通了縣府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縣長辦公室,請問您找誰?”
許其琮知道這是縣長的秘書張甜甜,遂把話筒往楊彪手裡一塞,詭秘地一笑:“楊團長,通了!”
那時楊彪對縣長的秘書張甜甜並不熟悉,只是聽說那是位大美女,是縣長的相好。他接過話筒,甕聲甕氣地說:“我找唐縣長。"
也許是他的聲音使對方產生了懷疑,抑或是在與縣長交往的人群裡,對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聲音。於是對方發出訊問:
“不好意思!請問你與縣長有約嗎?"
“沒有。"楊彪老老實實地說。
“哎呀呀,縣長忙得很!這樣吧,您告訴我您的姓名,職務,要找縣長的原因,我把你要找他的事告訴他,你下午再打電話來吧!"對方耐心而委婉地說。
“我是楊彪!我要找唐縣長!"儘管對方的話音很好聽,但這種敷衍塞責的話還是把楊彪惹毛了。
張甜甜正把聽筒捂在耳朵上,楊彪的話把她的耳膜都差點震破了,她撂下電話慌急急地喊道:“一個瘋子!純粹的一個瘋子!"
此時唐明友正在看一份檔案,聽到張甜甜連聲喊瘋子,愕然地看著她,那意思是說,怎麼啦,誰是瘋子呀?
張甜甜憤怒地說:“什麼狗屁團長,既粗魯又野蠻!哼!”
因為剛才唐明友一直在看檔案,楊彪與張甜甜的通話他沒認真聽,看到張甜甜憤怒的樣子,忙問:“甜甜,什麼狗屁團長?哪個團長?"
張甜甜餘怒未休,她嘟著嘴說:“還有誰?那個學看風水的大土匪唄!"
唐明友一聽,大吃一驚:“什麼?楊彪?楊彪打來的電話?哎呀,你怎麼不早說。”
唐明友一邊埋怨張甜甜,一邊奔到電話機旁拿起了電話。
那邊的楊彪仍然握著話筒,由於張甜甜並沒結束通話電話,而只是把聽筒撂在一邊,所以,張甜甜的話差不多都傳到楊彪的耳朵裡。把個楊彪氣得像伏天裡的蛤蟆,一鼓一鼓的。
“是楊團長嗎?我是唐明友。請問你找我有何事?"唐明友趕緊問道。
說實話,他對這個楊彪最覺頭疼。平時,這個楊彪不是催著要什麼什麼的職銜,就是要求增加糧餉。而就在前不久的移防問題上,他差點就要抗命不遵,惹得他在李品仙那兒沒少捱罵。
楊彪一聽是唐明友,趕緊說:“唐縣長,我是楊彪。我有一批貨被許其琮扣了。我們部隊人多,縣府給的經費總是入不敷出。扣了我們的貨,您讓我們喝西北風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