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不必替奴婢求情,今日之事本就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道您心地善良顧全奴婢,可是規矩便是規矩,是奴婢一時失言冒犯了正妃,便理該受罰。”
錢嬤嬤沒等柳慧如話說完,便直接打斷了她。
她跪在地上朝著董氏那邊沉聲道:“娘娘仁慈,側妃如今有孕在身,見不得血腥,奴婢也不敢拿這條賤命汙了娘娘的眼睛,奴婢有錯甘願認罰,還請娘娘饒了奴婢這一回。”
說話間,錢嬤嬤就毫不猶豫的伸手又打了自己幾巴掌,那力道又狠又重,直讓得她臉上瞬間便腫了起來。
董氏沒想到這老婆子能對她自己下這麼狠的手,根本不等她藉口找柳慧如的麻煩,便立刻將所有的過錯全數攬在她自己身上,而且還拿言語擠兌於她。
她若是不饒了她,便是不夠仁慈,她若是要強行懲罰於她,便是不顧忌柳氏腹中的孩子,便是不顧忌皇室的血脈。
眼見著錢嬤嬤手中不停,臉上已經紅腫了一片,嘴角更是已有血跡,她卻是一副她不開口喊停,便一直打下去的模樣,連周圍的丫鬟也都紛紛變了顏色。
董氏心中氣怒,卻也不敢真要了這老奴才的命。
無論如何,眼下大皇子和柳家還沒有真正撕破臉,更何況如果真讓這老婆子頂著這麼一張臉被人瞧見,回頭蕭顯宏見了,難保不會以為柳慧如在府中艱難,對她生出憐惜之心,到時候非但教訓不了柳慧如,怕是會反倒是成全了她們!
“行了,別打了。”
董氏淡喝出聲:“你也是側妃身邊的人,這般動作也不怕驚著了你主子?”
錢嬤嬤手中停了下來,頂著紅腫的臉對著董氏磕頭道:“是奴婢的錯,奴婢多謝娘娘寬恕。”
董氏被她的話憋得一口氣堵在喉間,卻也再對她發作不得,否則便成了刻意尋釁。
她看了柳慧如一眼,開口說道:“先前你的丫鬟來說,你早起後便腹痛難忍,這懷孕之後腹痛可大可小,我已經命人去太醫院請了人回來,到時候讓太醫好生給你診治診治,免得若真有個什麼,傷及了你府中的孩子。”
柳慧如對董氏剛才的行為本就惱恨至極,此時聽她說請太醫,頓時臉色更冷了幾分。
她不相信董氏不知道,她之所以讓杏紅如此去說目的,只是想要大皇子過來而已,她屢次擋了她派去尋大皇子的人,如今又說請了太醫過來,難不成真當她就怕了她不成?
柳慧如忍不住氣反嘴說道:“姐姐不必如此,這女子有孕時腰痠腿疼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我只是早起時胃口不適,腹中也有些難受罷了。”
“姐姐沒有懷過孩子,所以才不知道這些,等您哪一日也有了身孕,便能知道這懷孕的辛苦,不過是小事罷了,怎能當得起太醫來診?”
董氏原本還佔了上風,可是被柳慧如一番話諷刺之後瞬間就鐵青了臉。
這整個京中,誰不知道董氏嫁入大皇子府數年,卻一直都不曾有孕,董氏這些年沒少求神拜佛,四處尋醫,但凡能夠助孕的藥石之物、偏方土法,更是不知道用了多少。
大皇子礙著董家的原因,從來沒有因此事嫌棄過董氏半分,可是董氏自己卻對於無子之事極為在意。
這件事情就是她的逆鱗,府中從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而眼下柳慧如不僅提了,反而還拿此事來嘲諷於她,董氏原本還有些壓下的脾氣瞬間便升了起來。
她臉上冷了幾分,似笑非笑道:“也是,畢竟誰能和妹妹一樣有這麼好的福氣,能在嫁人前便有孕在身,還能母憑子貴嫁入皇子府。”
“說起來妹妹這肚子若是爭氣一些能夠一舉得男,將來還是咱們府中的庶長子呢,到時候殿下為著這孩子,也會更看重妹妹幾分,必不會如現在這般冷待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