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麟原是想說,馮喬小小年紀未必懂這些事情,可是當目光觸及廖楚修的略冷的雙眼時,他猛的驚醒過來,連忙低聲說道:“屬下明白,屬下定會護馮小姐周全,也會聽從馮小姐調遣,絕無二心。”
廖楚修冷眼看著暗麟,直將他看得後頸發寒之時,才收回視線說道:“走吧。”
暗麟鬆了口氣,連忙行禮離開,不過片刻之後,整個人就重新隱於黑暗之中,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而廖楚修則是拿著馮喬送來的信又細看了兩遍,下一瞬直接轉身朝外走去。
……
小半個時辰後,馮蘄州在房中見到了廖楚修,他揮手屏退了有些緊張的左越和雲生,皺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馮蘄州一邊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一邊說道:“眼下外面到處都是永貞帝的人,還有不少其他人的探子,要是叫人看到你出現在我府中與我來往,懷疑你與我私下勾結,你就不怕永貞帝讓人扒了你這身皮。”
廖楚修聽著馮蘄州的話少了幾分說鬧的心思,直接說明瞭來意。
“喬兒讓人送了封信給我。”
馮蘄州抬頭,不知道怎麼的莫名的覺得眼前這狼崽子是在跟他炫耀,有信怎麼了,他早在幾天前就收到自家閨女的信了,更何況眼下他和鄔榮主審溫正宏,身邊早就布滿了探子,卿卿有信怕落到旁人手裡被人知曉,所以才轉送到廖楚修那裡讓他轉交給他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馮蘄州心中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可誰知道就看到廖楚修臉上神色有些不對勁。
他心中微跳,原本想要懟他的話瞬間就嚥了回去,豁然起身道:“河福郡出事了?”
“還沒有,但是席公去了河福郡,還和喬兒見了面。”
馮蘄州聞言先是一愣,等他想起那“席公”是什麼人的時候,直接幾步上前將他手中的信搶了過來,等著開啟來看到裡面馮喬所寫的東西之後,馮蘄州就直接臉色大變。
馮喬在信中並沒有寫太多的東西,可是馮蘄州卻是直接從裡面看出了重點。
貪狼斜入,逢大難而殞,後得天機而存,為天下之變數……
這其間種種,分明樣樣都對應了馮喬死而複生之事,
“你可有查到這個席一衍是什麼人?”
廖楚修搖頭:“沒有,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根本就查不到半點線索,而且襄王府那邊也好像一直在找此人,只是也一直沒有這人的下落,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去了河福郡。”
席一衍……
一衍……
馮蘄州緊緊捏著手中的信紙,臉上滿是寒色。
連襄王府都找不到這人,看來這個人也未必是真的想要輔佐蕭閔遠…
而且“一衍”兩個字,與其說是那人的名諱,倒不如說更像極了針對馮喬而取。
馮蘄州沉聲說道:“這世上怎會有憑空出現之人,這個席一衍能夠避開襄王府和我們的人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河福郡,他絕非簡單之人,我覺得我們怕是查錯了方向。”
“馮大人的意思是?”
“能懂天算之術,又年過半百,還有能耐入燕境之後隨意而行之人,在北邊定然不多。”
廖楚修聞言瞬間就知道了馮蘄州的意思,他微眯著眼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會讓人重新去查。”
馮蘄州點點頭,又看了那信紙一眼之後,這才收斂了心神對著廖楚修說道:“吳家那邊如何了?”
“信已經送過去了,想必不日就能到吳世軍手裡。”
馮蘄州輕皺著眉心:“你當真要讓吳世軍提前發難,你可知若是陽檜有異,西疆、南越必定不會放過機會,到時候若是戰事一起,三方夾擊之下,賀蘭將軍當真能守得住河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