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只要稱贊範悅一句,便會拿她的事情出來說一次,好像是有她在便能襯託的範悅越發高雅脫俗,而她就越發的不堪。
如果不是程家後來頂著壓力求了親,祖父祖母和舅母更是去宮中討了賜婚的聖旨,幾乎以性命相逼,讓得陛下親自開口處罰了昭平,平息了這事,她怕是當時真的會被那些流言蜚語逼得一頭碰死在柱子上。
從那以後,但凡是與昭平郡主不對付的,就是慕連雲的朋友,而範悅無疑也是被她和昭平劃到了一樣討厭,見面就懟的人裡面。
慕連雲看得出來範悅在討好馮喬,雖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可只要能讓範悅不舒坦,能壞了她的事情,慕連雲就覺得高興,更何況馮喬還打了昭平,一想起昭平捱了打入宮告狀卻反被禁足,聽說還被永貞帝親口訓斥,連帶著安嶽長公主也被掃盡了顏面,她心頭就是一陣爽快。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能打了昭平還能半點麻煩都沒有,這馮喬絕對值得相交。
柳敏芳見慕連雲眼睛直轉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眉心又緊了幾分,不贊同的看她。
慕連雲有些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範小姐不喜歡人家誇她,那我不誇她了就是。”說完她卻還用著不高不低的,剛好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連誇個人都討不了好了,這以後見著範家人,還不得躲著讓道…”
馮喬抿著嘴,低咳出聲。
秦珍掩嘴偷笑,被柳敏芳不贊同的看了一眼。
範悅臉上又青了幾分,她狠狠瞪了一眼慕連雲,氣得險些破口大罵,可想起阿嬤跟她說過的話,想起她心心念唸的事情,她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為了馮蘄州,她不能失態。
為了馮蘄州,她不能交惡馮喬。
哪怕馮喬不喜歡她,她也絕不能在郭家鬧了笑話,否則若是傳出不好的名聲,她還怎麼能嫁入榮安伯府?
阿嬤曾經說過,就算是馮喬不喜歡她,只要她不做錯事情,阿嬤就一定會幫她,等她嫁進了榮安伯府,等她成了馮夫人,到時候馮喬算什麼!
範悅心裡連續說了好幾次,這才壓下了心頭的火氣,面上深吸口氣說道:“連雲縣主,我與你從無舊怨,你為何要這般針對於我?如果只是為了當初我說過的那些話,那我向你致歉,我當初說那些話,當真不是故意諷你。”
慕連雲連忙擺手:“可別,你的歉意我可受不起,而且你說當初那些話,什麼話?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什麼了?”
範悅臉上青白交加,對慕連雲如此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性子簡直恨的不行。
馮喬見著慕連雲一句話就讓得做了半晌心理建設的範悅再次扭曲了臉,心中雖然覺得好笑,但是到底擔心慕連雲刺激的太過,讓範悅鬧出什麼亂子來擾了郭家的喜事。
她在旁開口道:“好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情,若是不喜歡就不說好了。”
“範小姐,連雲縣主,今天是郭家的好日子,咱們來者都是客,別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