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聆思見著一貫飛揚的廖宜歡難得在馮喬跟前吃癟,忍不住揚唇大笑起來,只是笑容才剛露出來,就一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口。
那傷口已經結了層薄痂,上面還敷著藥,一扯之下頓時牽動了皮肉,火辣辣的疼起來,郭聆思嘴裡忍不住吃痛的“嘶”了一聲。
馮喬不敢再逗廖宜歡,等見著郭聆思緩過了勁兒來後,這才擔心問道:“郭姐姐,可是還疼得厲害?”
廖宜歡也是忍不住看著她臉上的傷問道:“是啊思思,有好些了嗎?”
郭聆思見著兩人關心的目光,柔聲道:“別擔心了,已經不怎麼疼了,只是大夫說這傷口位置落得不好,臉上動靜大一些就會扯到,所以最好不要大哭大笑,你們瞧,這幾天我就只能板著臉當冰坨子了。”
廖宜歡見著郭聆思目光平靜,不僅沒哭沒鬧,反而還拿著自己臉上的傷來開玩笑,逗她們開心,她忍不住鼻頭泛酸。
“思思,你別擔心,我已經帶信去河福郡了,讓我舅舅送小六壬霜過來,等到東西到了以後,你天天抹,要不了多久傷就會全好,臉上也不會留疤的。”
“我知道,賀蘭家祖傳的小六壬霜可是極為出名的,聽說千金難求呢,我這要不是有你,怕還求不到,只是你只能白送我了,我可沒那麼多銀子跟你買。”郭聆思開著玩笑。
廖宜歡心中那點傷感頓時飛了,她沒好氣的橫了郭聆思一眼,伸手捏了把她沒受傷的那邊臉頰,匪氣十足道:“沒錢就肉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郭聆思嘴角揚了揚,想笑卻又怕牽扯到傷口,連忙平了嘴角,可是眼睛裡面的笑容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馮喬在一旁看著兩人說笑,見郭聆思整個人受傷後不僅絲毫看不出半點陰翳,反而比起之前豁達。
之前因為溫祿弦的事情,郭聆思雖然表面上不說,可是馮喬卻看得出來,她大多數時候都不過是在強顏歡笑而已,每當她一個獨處的時候,渾身都彌漫著難過,可是現在的郭聆思卻是整個人由裡到外都透著股平靜祥和。
她身上少了以往的那種不甘和執著,溫柔安靜如初,就好像看透了一切,也放下了過往。
馮喬心中微松,忍不住推了廖宜歡一下:“你又調戲郭姐姐。”
“怎麼,難道喬兒吃醋了?”
廖宜歡扭頭捏著馮喬的下巴,趁其不備猛的上前朝著她臉頰上“吧唧”了一口,然後色眯眯的摸著她滑膩的肌膚道:“放心吧,小美人兒,小爺還是最疼你的”
馮喬伸手拍掉下巴上的爪子,沖著廖宜歡翻了個白眼,隨即也是被廖宜歡給逗的笑出聲來。
郭聆思原本還擔心廖宜歡和馮喬見著她時,會因為昨日的事情和外間的傳言小心翼翼的跟以往不同,可是兩人對著她時有說有笑的,該賴皮賴皮,該撒嬌撒嬌,說說笑笑時也沒什麼顧忌,這讓郭聆思不由鬆了口氣,心情也是大好。
三人吃著小廚房那邊送來的杏仁酥,廖宜歡嘗了口鹹味的,只覺得那味道怪怪的,她好不容易吞嚥下去之後,伸手就摸向另外一旁摻了蜂蜜的甜味的杏仁酥,等到那甜甜的味道盈滿了整個口腔之後,這才盯著拿著鹹口杏仁酥吃的正香的馮喬。
“我說喬兒,我發現你怎麼吃什麼都不喜歡甜的?”
她認識的女子中幾乎大多都嗜甜,可獨獨馮喬吃什麼都喜歡鹹口的。
這杏仁酥裡頭加了椒鹽並不算難吃,可是對於打小就是吃甜口點心的廖宜歡來說,味道簡直古怪極了。
馮喬一邊咬著杏仁酥,一邊說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郭聆思臉上受傷,咬合時用力會痛,所以吃不得硬物,她端著碗紅棗燕窩小口小口的喝著,聞言拿著湯匙說道:“其實卿卿小時候是很喜歡甜食的,我還記得她那時候吃什麼都要加雙倍蜜糖,為此還牙疼過好幾次。”
廖宜歡好奇:“真的假的,難不成是小時候吃多了,所以現在就膩了?”
馮喬聞言笑笑沒說話,只是將剩下的點心全部塞進嘴裡。
三人正閑聊著,門口掛著的厚重簾子被掀了開來,頓時帶進一陣冷風。
錦枝手持著簾子側身進來後,就連忙放下門簾隔絕了外頭的寒氣,免得凍著屋裡三人,等著走到床前不遠處,她叫了聲小姐,原是想要說什麼,可看了眼馮喬和廖宜歡,臉上又露出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