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宜歡沒想到她不過隨口一言,就害得黃玉受罰,她連忙伸手拽住黃玉,對著廖楚修惱聲道:“哥,你別怪黃玉,他什麼都沒跟我說,是我自己跟在他身後發現的。”
“黃玉,你別去領罰,你又沒錯,你…”
廖宜歡話還沒說完,被他拽住衣袖的黃玉就已經側身掙脫開來,對著她躬身道:“小姐不必替黃玉求情,是黃玉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黃玉!”
廖宜歡眼睜睜的看著黃玉行了禮快步出了內堂,氣得扭頭道:“哥,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是我跟蹤他的,他又沒錯,你吩咐的事情他一句都不敢告訴我,你憑什麼罰他,要罰就罰我好了!”
廖楚修看著氣紅了臉的廖宜歡,淡淡道:“這麼想領罰,蔣沖,告訴府裡,小姐禁足再加半月。”
“哥!”
“誰若再敢放小姐出去,打斷腿扔出府去。”
廖宜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沒想到廖楚修居然下這種命令,眼看著廖楚修轉身直接去了後堂,廖宜歡氣得直跳腳,嘴裡破口罵道:“廖楚修,你個混蛋,王八蛋,討厭鬼…”
身後罵聲不絕,廖楚修面無表情的進了後堂,遠遠還能聽到廖宜歡氣急之下中氣十足的罵聲,和府中丫鬟嚇得發抖的勸解聲。
蔣沖有些心驚膽顫的對著廖楚修低聲道:“世子,小姐只是貪玩,都是屬下大意,沒叮囑好黃玉等人,才會讓小姐鑽了空子跟去了別院,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險些壞了世子的大事。”
廖楚修轉了轉手裡的佛珠:“你不必提醒我錯不在黃玉,若非知道宜歡頑劣,我怎會允了你替黃玉求情之言。”
蔣沖臉色瞬變,連忙彎下身子急聲道:“屬下不該揣測世子之意,請世子責罰。”
廖楚修淡淡看著蔣沖,眼底神色清淡,既無惱怒也無森寒,可就那般淡淡看著人時,卻能讓人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來。
蔣沖跟隨廖楚修數年,隨伺在側,卻依舊對摸不透他心思,一時有些後悔剛才自作主張替黃玉求情,犯了主子忌諱,許久之後,直到蔣沖後脊都生了寒意,以為廖楚修會降下責罰之時,方才聽到耳邊淡淡的聲音。
“這次就算了,宜歡的性子你們也奈何不得。你讓人去處置了那對母子,處理幹淨首尾。”
蔣沖心頭一鬆,連忙低聲問道:“那對母子……”
“把他們送去鄭家,鄭春生的兒子被廢,總不能讓他們那一房斷了香火,那孩子伶俐,想必定能讓鄭春生好好享享天倫之樂。”
蔣沖看著廖楚修踏進小佛堂,佛前明光照得他背影恍惚,想起那個小小年紀就戾氣極重幾乎壞了根子的孩子,還有他那個貪婪成性,心計狡詐的娘,和那女子的身份,蔣沖默默打了個顫,彷彿已經能看到被郭家厭棄之後,鄭家有氣無處出卻還被鬧的雞犬不寧的模樣。
小佛堂裡光線極好,天窗上燦金色的灑落在佛堂裡,讓得小佛堂裡感覺不到半絲幽森之意,反而暖意融融的。
廖楚修入內之後,見到背對著房門正在給堂前長明燈添油的身影時,一向冷清的臉上浮現抹笑容。
“回來了?”
賀蘭君聽到腳步聲並沒回頭,而是把最後一盞長明燈添上了油,一邊拿著小剪挑動著燈芯,讓得那燈火燃的更旺,一邊笑著道:“你又怎麼招惹歡兒了,這丫頭罵聲都快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