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些剛才還看上去還普通至極,靠蠻力搬著東西的十幾個僕人眼見著木箱落地,臉上都是神色大變,其中一人身形矯健,刷的一下伸手同時抽掉一旁另外兩輛貨上的油布,手臂一抖,便將油布蓋在了地上的那些東西上,彷彿急於遮掩什麼,而剩下的那些人則是神情戒備的擋在身後的那些車前,看著那車夫和他們這邊時,眼中隱隱帶著殺意。
那十幾人眼神銳利,腳心著地之時,身形前傾,身上煞氣凝實,那雙目看著這邊之時,身上甚至隱約浮現了一陣血腥氣。
葛千神色微變,緊緊拉著手中的韁繩,手上青筋暴起。
這些人,絕不是普通的家僕!
那姿勢,分明是訓練有素之人!
“葛千…”
“保護好小姐!”
葛千背脊繃的筆直,低聲對著裡面受驚的衾九說完之後,手便不自覺的放在了腰間,準備隨時動手,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時,那輛幾乎被撞的快要散架的馬車簾子就猛的被人掀了開來,從裡面踉蹌著爬出來兩個被撞散了發髻,渾身狼狽的女子。
“你瞎了眼了,想害死本郡主嗎?”
那女人疼的臉都扭曲了,走了兩步差點跌倒,還是後面鑽出來的丫鬟扶著她才讓她站穩。
之前摔倒的車夫連滾帶爬的走過去急聲道:“郡主,不是奴才的錯,是那輛馬車,是他們突然掉頭,奴才才會一時拉不住馬車……”
“還敢狡辯?!”
那女子還沒說話,她身邊的丫鬟就已經扇了車夫一巴掌,怒聲道:“狗東西,連車都趕不好,要是傷了昭平郡主,你有幾個腦袋來賠?!”
那車夫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昭平郡主一腳踹開地上那人,扭頭看著馮喬的馬車。
玉兒頓時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怒聲道:“那馬車裡的人是誰,還不趕緊滾下來,給我家郡主賠罪!”
葛千聽到那車夫和婢女喚那女子郡主的時候,就已覺不好。
這京中被封郡主的女子本就不多,而能如此囂張的就更是少見。
眼看著那個郡主和丫鬟居然來找馮喬的麻煩,葛千連忙翻身下了馬車,跪著道:“郡主息怒,是小人行事不小心,才會沖撞了郡主貴體,郡主息怒……”
“滾開!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郡主說話?”
昭平郡主朝著馬車上寒聲道:“本郡主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滾下來跟本郡主磕頭認罪,否則就憑你們今日傷了本郡主,本郡主就能要了你們狗命!”
馬車上,趣兒聽到昭平郡主的話,氣得小臉通紅。
衾九低聲道:“小姐,不如我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磕頭認罪而已,她去就好。
馮喬知道衾九話裡的意思,是想代替她出去跟對面的人認罪,免得招惹麻煩,但是她卻只是放開了剛才掀開了一角的簾子,搖搖頭道:“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