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顯宏看了眼顧煬,顧煬便在旁說道:“世子當該明白,如今朝中局勢如何,良禽擇木而棲,世子與其抱著期望等陛下念舊,想起廖家的好,何不擇一明主輔佐,屆時若有人在陛下面前替世子美言,再加上朝中發力,這侯爵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等他說完之後,蕭顯宏緊接著出聲:“本皇子雖然不才,卻素來敬佩鎮遠侯為人,若世子願意,本皇子定會助世子一臂之力。”
廖楚修抬頭看著兩人,兩人神色肅穆,看起來都是極為認真,可他卻是對著一唱一和的兩人揚唇輕笑出聲。
“世子笑什麼?”
“大皇子,你覺得本世子蠢嗎?”
蕭顯宏瞬間沉下了臉:“世子此話何意?”
廖楚修擺弄著手中葫蘆,那葫蘆和佛珠輕輕碰撞,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大皇子口口聲聲說的是為我廖家,我廖家何德何能,能得大皇子如此青眼?”
蕭顯宏剛想開口說看重廖楚修才能,廖楚修就彷彿看穿了他想說什麼似得,哂笑道:“大皇子可千萬別說是看中了本世子才能,本世子文不成武不就,京中人人都欲疏遠,大皇子如何看出本世子才能傾天,不惜折節下交?”
蕭顯宏的話頓時堵在了喉間。
廖楚修往身後一靠,似笑非笑道:“本世子雖無大志,卻也不蠢,大皇子如此費盡心力,看似想要拉攏我鎮遠侯府,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我外祖賀蘭一脈。”
“大皇子在朝中勢力受阻,便想以賀蘭家填充,可大皇子有沒有想過,賀蘭家立足河福郡已有數十年,無論朝中變遷,無論帝王更替,卻從未有人動過賀蘭家半點,更無人打賀蘭家的主意,大皇子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那也得是塊好木頭才行,否則這鳥兒都還沒停下來,木頭就折了,那可才真是死的冤枉。”
廖楚修拍了拍衣袍站起身來,那指節大小的玉葫在手中拋了拋,落入掌心時他手指便已合攏。
“大皇子志向遠大,我鎮遠侯府無力高攀,今日多謝大皇子款待了,告辭。”
廖楚修揚了揚手,轉身便走出了房內,而蕭顯宏臉色已然鐵青。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顧煬看著雙眼陰沉的蕭顯宏,低聲道:“殿下……”
“嘩啦!!”
桌上的東西瞬間被掀翻在地。
蕭顯宏怒聲道:“不識好歹的東西!”
他廖家還以為是鎮遠侯在世之時嗎?
那時候鎮遠侯在時,手掌重兵,攬盡兵權,京中自然是人人敬著,可自從鎮遠侯幾年前戰死沙場開始,他廖家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鐘鳴鼎食之家。
兵權被削,世子被忌,連爵位都無從承襲。
若不是還有個賀蘭家撐著,他廖楚修以為他們廖家算是個什麼東西,值得他親自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