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心謹慎之人,他怎麼會那般大意在任上飲酒,還被人抓個正著,被辦了瀆職之罪?
郭聆思見馮喬好像真的是完全不知情,也有些驚訝道:“難道馮府的人沒有傳訊息給你嗎?”
“馮大人剛被調去太僕寺的訊息傳開時,聽聞馮老夫人就被氣得吐了血,一病不起,這些日子馮府上下愁雲籠罩的。”
“你大伯前幾日還因酗酒與人在醉春風大打出手,連你那大哥去幫忙時也被人給打了,還是被人抬著回去的,我還以為馮府會給馮二叔傳訊息,讓他幫襯他們呢。”
馮喬皺眉看向衾九。
馮家如果真的出了這麼多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來找爹爹幫忙,就算馮蘄州不在京中,馮老夫人病重,按道理,馮府那邊也一定會派人過來傳訊息,讓她回去侍疾才對。
衾九在一旁烹茶。
那小小的銅爐之上,壺中之水早已沸騰,她用竹夾夾著杯子,一邊用第一道茶水清洗杯麵,一邊輕聲恭謹道:“二爺說過,府中之事,小姐一概不必理會。”
馮蘄州走前還說過,若是馮府來人,讓他們直接擋下來,不必告訴馮喬。
馮喬聞言只是微怔,瞬間便明白了衾九這話的意思。
馮恪守那邊,是爹爹下的手?
廖宜歡倒是沒想那麼多,聽到衾九的話只是滿臉羨慕道:“喬兒,你爹對你真好,不過說老實話,我總覺得你那個祖母和大伯母她們不是什麼好人,既然馮大人都帶著你搬出來了,你就別管那邊的事了,萬事都有馮大人替你撐著。”
郭聆思也是柔聲道:“我覺得廖姐姐說的對,雖然禮孝不能廢,但是馮老夫人那邊,你還是少去的好。”
她是柳老夫人的親表外孫女,當日柳老夫人壽宴時,馮老夫人在後廂做的事情雖然沒有傳揚開來,但是郭夫人在察覺到柳老夫人和馮家老夫人不對盤後,曾在事後多問了一句。
柳老夫人本就是忍不得氣的,再加之知道郭、馮兩家有私交,怕郭夫人不小心著了馮家的當,便把馮老夫人想要將馮喬和溫祿弦湊成堆的事情告訴了郭夫人。
當時郭聆思就在一旁,任她一個局外人,聽到馮老夫人那般算計作踐自己的親孫女,都氣得險些破口大罵,更何況是馮喬。
那馮家在她眼裡就是個狼窩,馮老夫人對馮喬沒有半點慈愛之心,馮喬還回去幹什麼?
馮喬聽著兩人關心的話語,臉上總算鮮活了幾分,她輕笑道:“我知道的。”
三人窩在一起說著閑話,許久未聚一時倒也熱鬧。
郭聆思和馮喬原都是有些心事重重,但是被廖宜歡這個開心果一逗樂,倒是一時都忘了之前的煩心事。
廖宜歡塞了塊糕點進嘴裡,毫無形象的掛在郭聆思胳膊上,委屈道:“我跟你們說,你們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有多慘,我哥那個不要臉的,那天回去之後就告我黑狀,害的我跪了一晚上,還抄了五十遍金剛經。”
“五十遍啊,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唯然世尊菩提相……你們說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早些年剛嫁給我爹的時候,我聽我爹說她能揮著鞭子攆的他滿屋子亂竄,這京中就沒一個敢惹她的,結果年老老了,居然信佛修身養性了。”
“我家的衣裳,被褥,隨身物件,就連碗筷都是開過光的。”
廖宜歡誇張的捧著桌上的盤子,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然後痛苦的翻了個白眼:“我總覺得如果這世上真有菩薩,肯定得被我娘給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