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嗎?”林憫有些意外。堂姐以前幾次過來,都是搭乘的公交,從未提出過要車接送。
“是想早點回去。你別管了,派車就是了。”林悅瑤不想跟他說太多。
作為分公司的總經理,林憫一個電話下去,三分鐘不到一輛八成新的奧迪a4就已備好,還指派了一名嘴巴很緊的老司機負責駕駛。
林悅瑤抬起手拍了拍林憫的肩,一言不發地坐進去。司機顯然得到了指示,並不試圖找林悅瑤搭話。
林悅瑤坐在後頭,心頭潮湧。她確實沒有料到,李晉竟有這麼血性沖動的一面。如此一來,之前的隱忍功夫都是白費了不說,還給他自己招惹上三個強大的對頭。想到這,林悅瑤隱隱有些不舒服:沒見你為了我而暴露自己,卻為了另一個女孩主動暴露。這是什麼意思嘛!
雖然這念頭閃過,林悅瑤卻沒揪著不放,李笑的事剛才在電話裡已經知道了大概,她也為了李笑遭遇的厄運而感到憐惜和同情。柴琰圭、周維信,真不是東西……倘使自己和李晉易地而處,說不定也會怒發沖冠,先為朋友出口氣再說。
不過現在人已經打了,倒是該怎麼善後?雷家和周家都是三等家族,倒是不足為慮。可是柴家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這一大家族的人可沒一個寬宏大量的。
雖然林家也不懼了柴家,可這種事,自己完全沒理由扯上家族的大旗啊,就算想幫李晉也是有心無力。
林悅瑤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李晉既然言之鑿鑿,說他家長輩和張教授是故交,而且能說得出張教授的師承門派,看來是有些淵源。如果能請得張教授這天人高階的世間頂級高手出面,就算十個柴家也不敢動李晉一根汗毛。
想到這,她卻不急於去醫務室了。雲麓山能進汽車的正門離學校約有2、3公裡,因此過了河後,她指示司機直接將她送上山去。她早打聽清楚,張繼學教授和吳輕蔓教授平時不上課時,一般都呆在雲麓仙居裡。
下午的玄學專業課《玄學》她本就打算翹掉的,開學到現在一個多月時間,她已經摸清,整個玄學專業身為修士的教授只有三位,分別是張繼學、吳輕蔓和副書記李天河。因此除了他們三位的課,林悅瑤是一概翹掉的。作為家族候選繼承人,她的時間其實相當緊迫,每天除了修煉以外,還要學習棋琴書畫等各種技藝以及商業經營方面的技巧,還要為家族網羅各類人才,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兩半用,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當然只能放棄。
到了通往雲麓仙居的岔路口,林悅瑤讓司機先回去。下車後,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往雲麓宮走去。一路的風景她都沒留心,腳步不停,一會兒就到了雲麓宮的大殿門口。
她踟躕了一會,在心裡好好梳理了一遍說辭,才朗聲道:“張老師您在嗎?學生林悅瑤求見。”
無人應答。林悅瑤等了片刻,又叫了一次。
聲音剛落,張繼學已經出現在大殿門口。林悅瑤揉了揉眼睛,她實在沒看清張繼學是怎麼現身的,上一秒門口還空蕩蕩,下一秒張繼學就已靜靜地負手而立,彷彿一直都在那兒似的。
林悅瑤忍不住腹誹,這些天人階的修士,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玩神出鬼沒的。
“什麼事?”張繼學神情淡淡的。
定了定神後,林悅瑤將她所知的情況娓娓道來,包括李笑被算計、李晉為了替她出頭而揍了柴琰圭等人一頓,而現在柴家、周家、雷家的人已經收到訊息,恐怕正派人趕往鶴洲市……
“所以呢?你找我是為什麼?”張繼學皺眉道。
林悅瑤看著張繼學的神色,試探性地問道:“雖然學校沒有為我們指定導師,但學生想來,您和吳老師應該就是我們的導師了吧。學生們在生活上的事情自然不歸導師操心,可發生了這麼大的沖突,也只有老師您能壓得下來了。”
張繼學冷笑了一下:“說了這麼多,說到底就是你擔心自己的小情人出事,想求我庇護他。可我為什麼要庇護他?選擇就要承載,他既然選擇了出手,就要自己承擔出手的後果。”
林悅瑤臉上泛起紅暈,一時啞然,半晌才說:“他才不是我的情人!老師,我相信李晉肯定做好了去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他不是無知的人。可是這麼一個有天賦、有良知的年輕人,您忍心看他半途夭折嗎?”
“我不想跟你多說,總之這件事我不管,”張繼學冷冷地說,“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管,自然有人管。你先下山,等著訊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