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柔婷身旁的翠兒突然歡呼起來,拍手道:“好,公主,這一對,太妙了,簡直是天造地設,佳偶天成,珠聯壁合!”
眾人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滿座似乎都明白這古精靈的翠兒話中之意。
良久,西夏國君終於打破這令人厭煩的沉靜,笑著道:“大家只是一味的出對,對對,這詩詞大宴,卻沒有一篇像樣的詩詞,如何稱之為詩詞大宴呢?”
那西夏國君轉首對楊孤鴻道:“楊少俠,朕現在考考你的詩詞,如何?”
楊孤鴻道:“就請國君出題吧。”
西夏國君道:“我們就以這‘春’字為主題,請你作一首七言律詩。”
楊孤鴻苦思冥想,終於喃喃的道:“一城風雨送春意……春盡雨停河滿堤……白鷺映日遠處去,孤葉隨風落河急……路遙夜夢歸故裡,水漫眼前壓枝低……半生孤苦他鄉客,潦倒奔波無處依。”
西夏國君跟著念道:“一城風雨送春意,春盡雨停河滿堤。白鷺映日遠處去,孤葉隨風落河急。路遙夜夢歸故裡,水漫眼前壓枝低。半生孤苦他鄉客,潦倒奔波無處依。”他念完便驚道:“好詩!好詩!”
李柔婷道:“詩是好詩,只不過……”
楊孤鴻道:“只不過什麼?”
李柔婷喃喃的道:“只不過此詩太悽涼一點,本該是一片春意盎然景象,但詩中卻是一片蕭條死寂的景象。”
白姍姍道:“這詩也許過於蕭條了,但這都是詩者的心聲,盡管是以蕭條的意境貫穿全詩,但從一首詩便可以看出詩者一生的心境。詩詞本無俗定,詩詞本就是情感的聚集,只要能反映出作者內心的真諦,那便是好詩。”
西夏國君笑道:“白姑娘果然是懂詩之人,此詩意境深遠,百感交集,讀來讓人素然淚下,當真是絕唱!”
李柔婷也念道:“半生孤苦他鄉客,潦倒奔波無處依。”
此詩當真道盡了楊孤鴻的一生坎坷,但真正懂得此詩深意的人恐怕便只有白姍姍了。
西夏國君道:“今晚明月當空,請少俠便以‘一輪明月’為題,作詩一首。”楊孤鴻沉思了片刻,說道:“一輪明月天如水,滿腹情傷淚為愁。夜半難眠相思苦,醉酒斷腸上高樓。”
此時李柔婷也喃喃賦詩道:“月下我獨行,我行月作影。月明照我心,我心向伊人。伊人在何方?思念兩相望。圓月無限好,只是不成雙!”
翠兒笑道:“公主,你也會作詩大發感概,這‘圓月無限好,只是不成雙’,月亮也能成雙嗎?難道天上還有兩個月亮不成。”
李柔婷笑道:“當然是人不成雙啦。”
翠兒笑道:“哦,原來你是說人不成雙對,我還以為你是指明月不成雙對,那你究竟是指你跟誰不成雙對?”
李柔婷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說道:“你這丫頭,總是如此無禮,看我不叫父皇懲罰你。”
翠兒聽說她要皇上懲罰她,便真有點害怕了,滿臉憂色,低聲道:“公主,是翠兒多嘴了,翠兒以後一定乖乖的不說話,等公主讓我說我才說,你千萬不要叫皇上罰我。”
李柔婷笑道:“這次就饒過你了,不要再有下次就好啦。”
那翠兒突然又轉憂為喜:“是,公主,翠兒以後絕對不敢了。”
這詩詞大宴霎時好像變成她主僕兩人的對臺戲了。
楊孤鴻突然道:“既然國君也是愛詩之人,在下現在有一首詩,請國君評析一番。”
西夏國君道:“哦,請說出此詩內容。”
楊孤鴻道:“臨行回顧身前事,安享餘年淚自流。趙氏朝堂百姓苦,高宗天下臣子憂。一時落盡一世淚,半夜難書半生愁。武穆遭兇賊子笑,煙雲失地誰複收?”
楊孤鴻沉默了片刻,道:“國君覺得此詩如何?”
西夏國君道:“此詩若是你大宋皇帝看到,詩人必然被誅滅九族。”
楊孤鴻道:“何以見得?”
西夏國君道:“趙氏朝堂百姓苦,高宗天下臣子憂。這一句是反詩,反趙氏,反大宋朝廷。這一句便是說高宗皇帝昏庸無能,若被朝廷知道,詩人豈不被滿門抄斬?”
楊孤鴻道:“國君果然一針見血,但除了這句之外,其它的詩句如何呢?”
西夏國君道:“此詩應該是宋國某一忠臣臣所做,他臨死之前回憶身前的事,百感交集,淚流滿面。最後發出感概,肯定嶽飛的功績,嘆息朝廷害死嶽飛自斷臂膀。”
楊孤鴻道:“國君果然是才學出眾,在下深感佩服!”
西夏國君道:“不知此詩為何人所做?”
楊孤鴻道:“我也不知此詩為何人所做,我只是在偶然之中發現了這一首詩。”
西夏國君道:“不論作詩者為何人,至少他應該是一位忠臣。大宋難得有這樣的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