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離婚以後,一點都不關心前任的就不可能有,就連馮燕文這個厭惡徐家的人,也會偶爾聽聽徐家那邊的訊息,聽到他們過的不好,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薛老太也是一樣,但她聽到的卻不是什麼好訊息。
寒假的時候,不少的鄰裡都把孩子送去了馮燕文的補習班學英語,帶回來的訊息自然也不少,薛老太撇撇嘴:“她,聽說跟那個老外掰了。”
說著就得意了起來,說著風涼話:“真是心比天高,還真以為自己能嫁個老外啊,真當自己是個沒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了,心這麼高在咱們這樣的人家遲早待不長久,老三啊你趁早還是要多掙點錢,孝順老孃是正經的,對了你這次去南方,有沒有掙到錢啊,你這樣整天在外頭跑,錢放在身上很容易弄丟的,不如存在娘這裡,娘給你好好存著,等你娶媳婦都拿給你!”
存錢,存錢。
徐解放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他腦子再不好,也記得這些熟悉的話,老孃到這個時候還在哄他的錢。
徐解放頓時拉長了臉:“我出去一下。”
薛老太傻了,剛說好了給她帶的東西呢,還有錢呢?
“老三,你剛才說帶來的東西呢。”
“也沒什麼適合你的東西,回頭再說。”竟然是連點吃的都不肯給她了。
徐解放一走,家裡又成了冷鍋冷灶,過了一會兒王美麗才從屋裡出來,瞧了老太太那屋一眼,聽到裡頭有人喊她,王美麗隨口應了一聲:“粥在門口,您自己吃吧,鹹菜就在碗櫃裡頭,您還不喝粥,不喝粥我也沒別的可以吃,老三不是回來了嗎,他沒給你帶點什麼東西?”
現在徐家已經吃兩樣飯了。
徐家這群男人一向深藏功與名,伺候老人幹家務活都是女人的事,但自從老三媳婦跟老大媳婦都離了以後,家裡的日子就是稀裡糊塗的過,老太太的生活水準也是一落千丈。
倒也不餓著她,早上出門前就在門口煮上一鍋粥,並一碗不知道什麼時候炒的鹹菜,餓是餓不死她的,但大冬天的一天到晚喝粥,不飽肚子不說,這一天下來,廁所都不知道要上幾次,這幾日薛老太饞肉,饞的不得了,覺得這輩子肚子裡都沒有這樣苦過。
這還不算,王美麗自己吃的倒好。
她自己吃,卻不給老太太吃,不管她怎麼罵人,總歸就一句話,老人家有高血壓的,醫生交代了要吃清淡一些,這是遵醫囑。
本以為老三回來了能帶點東西改善改善生活的,誰知道這個賊老三,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事,突然就出去了,薛老太頓時氣上心頭來,本想坐在地上哭的,但看到冷冰冰的水泥地面,頓時就歇了這個心思,坐在椅子上狂哭了起來。
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年輕的時候欺負婆婆,中年欺負男人,到老了老了,結果落下這麼一個下場。
這時候對面的門開啟了,從裡頭拎著痰盂出門的陳虎媽把這邊的動靜聽的真真兒的,往薛老太門口啐了一口,罵了一句“該”!
這缺德老太太,到現在還罵馮燕文貪慕虛榮才找老外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全世界都得供著你是吧。
糊裡糊塗的活著,以後也當個糊塗鬼。
徐解放把訊息聽瓷實了,揣著錢心頭火熱的就往長春巷跑了過去,這一路他都沒停,腦子裡面都是老孃的那些話,說一千道一萬,老孃說了那麼多都是虛的,只有媳婦兒才是自己的,離婚以後他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親老孃有三個兒子,心可偏著呢,他只要想到以前跟馮燕文在一起的日子,就覺得未來有奔頭。
既然她跟老外分了,那她就應該心死了,應該趁熱打鐵把複婚的事情辦下來。
他也不要她回去伺候老太太了,不願意住在一起就不住在一起,以前是他姿態擺的太高了些,現在他原因把頭低下來一些,只求媳婦能回來。
這樣想著,他走到了熟悉的地方。
馮燕文租的院子他來過好幾次,他認得路。
而這會兒沒有一個人在家,連院子門都是關著的,徐解放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個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