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老頭剛來城裡的時候,身體還行,這幾年給煙酒蛀空了,這倆老的也是個很固執的人,醫生都跟她說了,煙酒要少碰,堅決不聽。”劉大姐嘆了口氣,以前老太太找街道上的幹部們訴苦的時候,她心裡未必沒有對楊三淑有成見,結果醫生說趙三斤的身體已經很差很差了,哪怕沒有碰到這種事,也活不長久了。
化驗以後才知道,肺癌到了四期,肝硬化也很嚴重。
以前在農村住的時候,長期喝劣質酒,酒癮大的很,每天至少要喝兩斤,有時候白酒當水喝。
你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真覺得煙酒好,還是一輩子順著男人順慣了,不管子女還是醫生勸解他少喝少抽,固執的陳阿婆都能把人罵到自閉。
楊三淑這身份更加敏感,但凡多說一句,落在老人眼裡,你就是嫌棄我花錢了,你不孝順!
老人天生就佔理。
馮燕文說:“那楊三淑什麼時候能出來。”
還不等他們再去打聽,楊三淑就被放出來了。
至於隔壁趙家鬧成什麼樣,這是人家關起門來的事,住在隔壁的徐夢自然是不知道的。
徐夢在家裡休息了一天,又去上學去了。
學校裡本來紛紛擾擾的流言,因為她的快速返校得到了壓制。
而新一輪的流言還沒到之際,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剛剛結束了幾次模考的學生們,又要進入到魔鬼的期末複習之中,而這段時間徐夢除了要上課,週末還要去一趟店裡,時間安排的很充裕。
她沒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只在偶爾,會想起那天似乎在公安局裡看到過韓季明,但他後來沒有出現過。
徐夢問過小白,小白表示不認識他。
她心裡隱隱有些失望,但又覺得這樣也很正常。
後來這段時間,甚至連週日都沒見到過他了,剛開始徐夢還有些失落,漸漸也明白過來這樣很正常,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作為普通朋友,韓季明做的已經很多了。
張明卿去了一趟川省,回來以後才知道徐夢經歷了那麼大的事。
她這幾天也憋著火,也剛剛跟李家那邊談好了離婚的事情,就知道了對面那家是那個小三開的店。
“你沒事吧。”張明卿臉上還帶著幾分疲色。
她剛剛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回來,哪怕一路都是軟臥,也累的不輕,這幾天她都在火車上,宋霞打電話都聯系不上她,一下火車才看到電話,到店裡聽宋霞細講,才知道馮燕文留了口信。
剛開始張明卿沒細講,後來才聽人說起徐夢的事。
那個時候徐夢都出來了。
張明卿親自跑了一趟長春街才安心。
要賺錢肯定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光想掙錢不想惹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一個月賺兩千塊,徐夢要買下自己房子的願望很快就能成真,她是絕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甩手不幹了的。
徐夢正在檢查新買來的調料,把今天要用的撿出來,無意中掃了一眼張明卿,嚇了一跳說:“最近很累?”
張明卿身上胡亂套著一件灰撲撲的大衣,頭發胡亂在頭頂上盤著,站在凳子上取東西。
這跟以前的她判若兩人,換以前她一定會穿著漂亮的羊絨大衣,打扮的精緻漂亮,站在店門口做著迎接客人的輕松活。
張明卿擺了擺手:“隨便了,舒服就行。”
裝了半輩子了,她再也不想帶著一副假面具生活。
以前她倒是主意形象了,可等到丈夫漸漸發跡,身上也多了別的女人的味道,就算是再精緻漂亮,男人這種生物,還是會找更新鮮的女人。
剛開始張明卿沒想過離婚的,她在鐵路局那種單位,離婚肯定會對她有影響。
直到後來那女人在她面前攤派,她都沒想過離婚。
離婚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是從她自己的事業一點一點的有了進步,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某一天張明卿突然想到已經好久沒看到丈夫,不曾想念,也不曾憤怒,她這才覺得,這段婚姻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了。
剩下的就是女兒撫養權的問題。
李家到底 重不重視團團,自然是重視的,畢竟家裡只有那麼一個女兒。
為了撫養權官司,張明卿也博弈了很久,直到最近才把婚給正式離掉了,火速把團團接了出來,又搬到了新的住處,前段時間因為火鍋店的生意,她又跑了一趟川省進貨,時間安排的充實了,人也沒有以前那樣講究了。
怎麼舒服怎麼來吧,張明卿跟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