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案子,一般都是親近的人下手的可能性,比外人要強得多,除非徐夢是個反社會人格,就為了偷土吵架投毒,這人該是多狹隘,單看那姑娘又不像,雖然是寄養家庭長大,但感覺也挺正常的,學習成績又好,不過看人不能憑感覺,有些人就是看著多純良,背後就有多陰險。
小白說:“裡面那個女高中生,我是認識,能送一杯茶進去嗎,都坐在裡面好久了,水都沒喝上一口,她可不是罪大惡極的罪犯,咱們不能這樣對她吧。”
有時候他們審問犯人也要有手段。
有人照顧是一個待遇,沒人照顧又是另外的待遇。
徐夢那邊,很快有人送去了一杯茶水。
楊三淑那裡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確認過她的嫌疑很大。
而且她是真的對公婆的怨念很大,倆老的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就對她下過毒,後來她僥幸逃過一劫,隨軍去了。
後來丈夫轉業,分配到了京市,結果剛安定下來沒過幾天好日子,這倆老的又跟著過來,這一家人在一起磋磨了十幾年,別說處出感情來了,簡直都快成了仇。
老太太又在隔壁房間撒潑:“我都說了肯定是她倆幹的,我這個兒媳婦最惡毒不過,以前就跟我老伴兒關系不對付,進城以後更加嫌棄我們吃喝要花錢,為了這事兒沒少拌嘴,鄰裡間是知道的,我家這個老頭子以前在鄉下可是個壯勞力,結果一到城裡就成了個癆病鬼,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帶他回農村去,雖然日子難過些,但好歹能多活幾年,我這個命啊就是這麼不好,老頭子如今走在我前頭了,我以後可要怎麼過日子。”
沒了老頭子,她連門都不敢出。
剛開始說人是兒媳婦殺的,那就咬死是兒媳婦殺的人。
後來又說是徐夢殺的,言之鑿鑿就是徐夢殺人。
後來越說越離譜,成了徐夢跟楊三淑合謀殺人。
趙山索性低著頭一直都沒說話,他知道媳婦兒跟父母的關系很差,父親的遺體是他去醫院處理的,從確認中毒以後,警方就介入了,現在他不是沒後悔過把父母接到城裡來,想想之前的日子還挺好過,當年他拿了一筆不低的轉業費,他媳婦拿著這筆錢,轉手就在城裡買了這套房子,為著這事兒,他父母對媳婦意見就很大,覺得兒子的錢沒過他們的手,拿著錢在京市買個房子幹嘛,以後還能不葉落歸根回老家?
楊三淑也有自己的理由,趙山都落戶京市了,還提了幹,那就至少要幹到六十歲。
她可不樂意在京市租房租個二十年,光租金都能買一套房子。
還有一點楊三淑沒講,以後孩子們落戶都落到了京市,誰還回鄉下去呢,就圖老家的那幾畝地?
老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確認了兒子兒媳以後不會給他們回鄉守墓,自然不會怪到兒子頭上去,秉承著一切錯誤都是兒媳婦造成的思想,越看楊三淑越不順眼。
楊三淑也是個厲害角色,知道公婆要過來,就迅速把趙山的私房錢,跟他的轉業費拿捏到手裡了。
日子就是從父母進城以後漸漸不好起來的。
家裡有三個孩子,本來日子過的就緊吧,他父母早些年都是吃過苦的,進城以後就是沖著享福來了,壓根沒有要體諒他們的意思,早兩年京市還吃供應糧,為了他娘吃的肥肉,他爹要抽的煙喝的酒,一個月收入就得掏出去一大半。
剩下的幾口人,日子就過得更緊吧了。
為了掙錢,他還舔著臉找街道搞了一份掃大街的工作。
要說趙山現在不後悔是不可能的。
“你妻子跟倆老的,平常摩擦大嗎?”
趙山點點頭。
“我聽說當天也發生過沖突,具體的經過能不能描述一下。”
趙山抬起頭,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又再講了一遍,他覺得已經沒有任何偏頗了:“我愛人雖然跟父母積怨頗深,但沒有要害死他們的膽子,她這人就是嘴巴不好,要說她能害死人,我是不太相信的。”
“但這由不得你信不信,徐夢你認識嗎?”
趙山點了點頭:“見面了應該認識,我們不太熟,聽說他們家開培訓班的,我父母嫌他們家進出孩子多,跟他們起過幾次沖突。”
但這些沖突,只是陳阿婆單方面輸出。
取證人員到了長春街,馮燕文也就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徐夢跟他們家無冤無仇的,幹嘛要滅他們家滿門,那天煮的東西大家都吃了,又不是隻給他們家一家人吃。”馮燕文氣哼哼的,把老大老二老三一起叫過來。
老大老二年齡大一點,大概知道了發生了什麼。
“是啊,那天姐姐從煮到裝我們都在場,給他家送的火鍋還是老二跟姐姐一起過去送的。”
辦案人員一直都在詢問徐夢,封鎖了李家的案發現場,沒有想到在這裡有新的發現,指著三個孩子問:“這是你們家的孩子嗎?”
老大搖搖頭,趕緊跟徐夢撇清關系:“這個房子是我的,徐夢跟馮老師是我的租客。”所以他們的證詞,對徐夢才是有利的。
“您可以去街道調查,他們可以給我們證明,我們出租房子還不到半年時間,關系也就一般般,我沒有必要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