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栓柱叔的手藝好,這要是我媽刷出來,估計跟狗啃過的一樣。”
聽見徐夢這樣誇她,王栓柱臉上難得的又笑了起來。
馮燕文說:“有你這麼埋汰媽媽的嗎,柱子進屋坐坐,進去喝口茶。”
王栓柱趕緊擺手,藉口家裡還有事,落荒而逃。
這個王栓柱,怕不是個社恐吧,徐夢心說。
這樣的人還做生意,也得虧有個好手藝,不然生意一準做不起來。
徐夢笑嘻嘻的問:“媽,栓柱叔怎麼老幫咱們啊。”
馮燕文滿意的看著招牌:“瞧你這話說的,你劉伯孃也總幫咱們,怎麼沒看你念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小心伯孃難過。”
劉大姐是個性子風風火火的人,徐夢很難想象她會難過。
然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馮燕文拍了拍徐夢的肩膀,問了幾句有關學習的事,母女倆並肩往家去。
剛走進院子裡,就聽到有人外面在喊:“馮老師!”
兩人齊齊看了過去,就見到模樣一臉憔悴的張明卿。
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模樣。
馮燕文嚇了一大跳,張明卿總是一副打扮的光鮮漂亮的樣子,人又溫柔又和氣的,哪有這種時候,趕緊把人拉到院子裡,徐夢很有眼色的幫忙搬椅子泡茶,張明卿進到屋裡,已經繃不住的簌簌落下淚來,伸手捂住臉時,手指都在微微的發抖。
她到底怎麼了?
她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不會是團團出事了吧嗎,可要是女兒出事了,她出現在這裡幹嘛?
徐夢亂七八糟的想著,把自己嚇了一跳:“我去打點熱水給你洗把臉。”
她去熱水壺裡倒了點開水,又舀了半勺冷水兌了,重新拿了一塊新的毛巾,端過來的時候,張明卿已經冷靜下來了,漂亮精緻的臉蛋上還有著淚痕,她伸出手去,用手指探了探水裡的溫度。
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指尖。
張明卿的手指潔白修長,並不像同齡的女人那樣粗糙。
徐夢說:“阿姨,毛巾是我拿的新的,你洗把臉。”
張明卿看向她,努力擠出來個微笑,露出八顆牙的標準笑容,只是今天她的笑容裡沒有一點溫度。
這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明豔而又嫵媚,又生在最美好的年紀。
這麼漂亮的女孩兒......
曾經她也很漂亮,不然也就不會從農村特招,進了擠破頭都難進的火車站上班,但漂亮又有什麼用呢,用不了多少年,當疲憊爬上了你的臉,人也就被慢慢的抽走了精氣神。
多少個夜晚,卸掉了臉上的妝容,張明卿臉上的疲憊外人沒看見過。
張明卿、垂下頭默默地擰幹了毛巾,溫暖的毛巾覆蓋在她的臉上,讓人整個都鬆懈了下來,她心裡的那根繃緊的神經,也跟著輕鬆了起來。
她把臉洗了洗,水上漂起來一層化妝品。
徐夢又遞了快香皂過來:“阿姨,我家只有香皂,你要不要用香皂擦一擦臉,你放心我家洗澡跟洗臉的香皂都是分開的,這個香皂沒在身上打過,你拿著擦到手裡,再抹到臉上,洗完以後我再給你換一盆水。”
大眼睛撲閃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