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起帶血的手指,血珠在燭火中竟泛著詭異的光。
“這裡面混了······”
話剛到嘴邊卻又立即剎住車。
她要向古人說明一下現代能製造出來的有機汞化合物?
憑她的“妖言妖語”,怕不是又要玄冥長老攪得天翻地覆,大家都不得安生,更別說要想辦法來救蘇櫻了。
謝書雲突然拉住她那隻沾有毒血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熱,很燙,力道大得讓她腕骨生疼,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箍著她。
“說清楚。”
室內靜的可怕,只有屋內燭火燃燒到蠟燭引線時的“噼啪”聲。
桑綺文用力掙了掙,無力掙脫桎梏,氣從心來:“你放開我!蘇櫻中的是一種金屬毒,你可以當作是一種罕見毒,需要用氫氧化鈉來中和,但最為棘手的事情是,你們這裡的環境連ph試紙都沒有,何談中和反應去救人啊!”
桑綺文的話說完之後,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謝書雲開口:“你究竟是需要何物?我們都無法判定是何毒素,若你有辦法,便告知我們,我們會盡力去尋。”
她的語速飛快,一邊說一邊掃過那隻抓著她的手腕不小心染上血的雪袖:“需要的是小蘇打,蒸餾水,幹淨的琉璃瓶,還有最重要的是你的靈力,以氣禦藥,走手厥陰心包經。”
謝書雲劍尖一頓:“你懂經脈學說?”
她故意神秘地眨眨眼:“略通皮毛。比如現在仙君真氣滯澀,當是檀中xue。”
冰涼劍鋒貼上面板的一剎那,她清晰看向他的眼睛,那裡面映著個小小的脖頸泛紅的自己。
他聲音裡帶著她從未聽過的危險意味:“誰教你的?這套xue位理論,早已失傳三百年了。”
桑綺文笑了:“仙君若不信我,現在殺了我便是。”
她不要命地握住劍刃,利劍一瞬間割破掌心,鮮血一滴滴連成線滴入藥缽。
謝書雲思考片刻後,終究還是乖乖地點頭。
一炷香後,丹房裡雲霧彌漫。
爐上的藥罐子在“咕嚕”作響,水汽彌漫整個屋子,在窗前凝成細小的水珠,水珠越攢越多,越攢越密,最終相融彙聚在一起成為一道水流沿著窗戶下沿而落在地面上。
桑綺文把碾碎的碳酸氫鈉倒入青瓷碗,淡粉色藥汁立刻翻湧出大量泡沫,像一朵突然綻放的彼岸花。
謝書雲站在五步外,不想打擾正在忙的不可開交的桑綺文。
他又突然間走上前,按住她的手腕,兩根手指突然磕在碗沿發出清脆的“噔”聲:“稍等,你先試一下。”
剛盛好滾燙的“溶液”的藥碗邊緣還殘留幾滴,經此一晃悠,直接滴落在桑綺文的虎口處,緊接著滑落在地上,下一秒虎口處就紅腫起來。
桑綺文“嘶”了一聲,氣笑了:“怎的,謝仙君這是懷疑我下毒?二甲基汞的致死量是0.1毫升,溫度超過40度它就會分解,請你摸好了,保持溫度!”
蒸汽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空氣,她看見他喉結驀地滾動了一下。
他終於妥協,聲音比平時低啞三分:“靈力要如何個輸法?”
“你的手給我。”
桑綺文毫不猶豫地抓過他的右手,直接與他十指相扣。
他此刻的手正微微發僵,指腹處因練劍磨出的薄繭也顯得格外硌人。
“這麼跟你解釋吧,我說‘放’的時候你就開始釋放······”
她的話音未落,只覺得一股磅礴靈力順著兩人相合的手掌沖進桑綺文的經脈,她整個人瞬間被靈力激得身子往後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