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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覺得蘭亭不是在討吃的, 而是在找罵!盛柯都已經死了,自己上哪兒去給他弄“盛柯大營裡的點心”去?只不過,蘭亭此時面色慘白, 有氣無力的可憐兮兮模樣, 實在讓人不忍心去責罵他。靈犀有點懊惱與無奈,她準備去街上轉轉, 看能不能給蘭亭抓一個貴南城有名的廚子回來。
到蕭央處告假的靈犀,真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她也不過是醉了一夜的功夫, 怎麼起來後, 就像錯過了許多事情,看那一個個臉色都這麼難看。
此刻,蕭央看起來竟然也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
不過, 面對靈犀的疑惑,蕭央果斷地否認了自己有病,因為兩個男人之間的約定,他對蘭亭捱打的事情, 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三緘其口的。是以,靈犀只好繼續茫茫然。
對於靈犀想要抓個廚子來的想法,蕭央很是不屑, 可想想蘭亭的傷與昨夜的心緒,他到底是把這點不屑給嚥了下了肚,只是漠然交代靈犀:“好生拿銀子去請一個來,抓一個來, 成什麼樣子?你是兵,又不是匪。”
“抓”和 “請”,對於靈犀來講,也無可無不可,只是蕭央關於兵和匪的論調倒是提醒了靈犀,她忽然想起了一事,皺眉問:“你不是向焦將軍請戰,怎麼,準了沒有?”
蕭央的面色一窒,心頭的煩悶驟然熱烈起來。他握緊了拳頭,似乎要狠狠砸出去,終於無處可發洩,他忽然鄭重道:“靈犀,如果,我想冒險呢?你覺得怎樣?”
“冒險?當然好了!你準備怎麼做?”靈犀莫名就有些雀躍,她早已對焦浩然一味的守城十分不滿,若不是蕭央願意忍著那個老頭子,她早就想要溜進湘王的大營中,再去攪個天翻地覆的:戲弄一下三軍主帥,燒燒糧草和軍需什麼的,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
兩人的一拍即合,這讓靈犀瞬間就把“生了病”,心心念念求關切的蘭亭給拋諸腦後。經過一番細細地商議之後,蕭央與靈犀,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出三千精銳,帶著滿腔建功立業的熱忱,悄然奔赴茯苓山。
茯苓山,那險峻的山勢裡,會埋伏著多少兵馬呢?蕭央並沒有想要硬闖。他準備自己和靈犀先悄然摸進湘王的大營裡,將打探叛軍的底細細細地打探清楚。他要知道叛軍埋伏的細節,具體所在之處。
當然,擒賊先擒王,如果能夠生擒湘王——倘若時機合適,蕭央是有這樣的自信的——那真是再好不過,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不是嗎?如果湘王身邊的親衛太多,沒有可乘之機,那麼借這一回偷襲,斬殺幾員大將也是可以的……
如果所有想要實現的,都不可以,那麼,放火燒山呢?
所有蕭家軍的身上,都帶了火.藥與硝石。茯苓山再如何險峻,來一場熊熊大火,然後三千鬼魅似的蕭家軍搶上山去,在那驚惶救火的大軍中,來一次性命的收割,想必,也算是自己多年後,送給湘王的一份“大禮”吧!
蕭央帶著打探叛軍埋伏的形勢,以及給叛軍一次致命打擊等種種的目的,也帶著重重的心事,領著蕭家軍的精銳,悄然行走在夜色裡。月光已經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下,在一片漆黑的天地間,這支行進著的隊伍真安靜啊——人馬行動迅捷,且悄無聲息。真的是沒有聲息,人也好,馬也好,鎧甲摩挲的聲音也沒有,甚至呼吸聲也似乎融化在颯颯的風裡,靜默。
沒有斥候能遠距離發現這支軍隊的,而,近距離的斥候,蕭家軍就會發現他們,然後追上去,讓他們消失掉。
所以,這次偷襲,看起來,是必勝的,除非,湘王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警惕蕭家軍趁夜偷襲,並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會嗎?茯苓山還有多遠?那看似靜謐的山脈裡,藏著的叛軍,到底,有沒有夜夜都睜大了雙眼,戒備著自己的到來呢?
前面就是清江,因為今夜風大,所以流水潺潺,在暗沉的夜色裡,更顯得靜謐,隱約似乎帶給人一些莫名危險的感覺。
可是,蕭央知道的,這裡的水很淺。雖然南域的水大多充沛,只因此處地勢較高,所以這段清江,水十分清淺。清淺的水下則是各色的鵝卵石,涉水而過的時候,腳底有種異樣的舒適。如此炎熱的流火的夏,涉過這一段水域,即便是有些麻煩,卻也不至於讓人心思煩亂,反而有,種莫名的放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