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是在進入盛夏的第二個月發生的,一位新晉的子爵在舞會上突然暴斃,這原本並未引起多少關注,那位子爵的屍體也查驗過,並沒有任何邪.教殘留的痕跡。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隨後無數人離奇暴斃,從平民到貴族,甚至高階法師和騎士,都未能倖免……
他的朋友,安格斯,也死於這場災禍。想到這裡,他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很難說清一切的源頭究竟從何而起,但當他覺察到時,已為時已晚。
“沒有外傷,沒有疾病,沒有魔法痕跡,死者全都是突然失去生命跡象,就像是被抽掉了靈魂……”
“薇奧萊特。”阿斯塔德報出一個名字,“她精通死靈法術,你有向她尋求幫助嗎?”
阿爾洛特苦笑,“在我抵達薇奧萊特閣下的法師塔後,那裡已經沒有生命的跡象。她和她的學生,都悄無聲息地葬身在塔中。”
西莉亞還是第一次看到阿斯塔德的面癱臉上,露出這種堪稱震怒的神情,“是誰!”
“我不知道,閣下。”青年絕望地搖頭,“迄今為止,我對此一無所知。”
之後,死亡如瘟疫,以埃爾貝德為起點,逐漸蔓延向整個帝國,一時間人人自危,許多人連夜逃出帝都。
他多方奔走,試圖尋求各種幫助,他還多次厚顏向默爾林遞送過訊息,但所有求助資訊,都石沉大海。
阿斯塔德皺眉,“我沒有收到。”
“你當然收不到了,託德。”拉特西斯微笑著看向溫絲黛爾,“都被攔下了吧。”
溫絲黛爾反駁,“我想,您應該去詢問安娜和瑪麗。”
“我並沒有質疑她們,只是七神教會都那樣了,默爾林又能好到哪去?這些年,蓋亞的權力有多大,不用我多說。”
溫絲黛爾沉默了,這位黑龍族長當年的確強烈反對權力集中,甚至願意削弱巨龍的權力,但終究在投票上還是輸了。
“孩子,請繼續說下去吧。”拉特西斯沒在這問題上糾纏,同樣身為能看到命運之線的神選者,她很清楚,這一能力在操縱人心上有多方便。她當年輸給蓋亞,純屬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阿爾洛特說起了他來到這裡的起因。
“大約半個月前,或許是十天、五天前,見諒,我記不太清了。”
“皇帝弗朗西斯命我前去調查一處已經人去樓空的小鎮,但當我進入後,卻發現那只是個陷阱。我不知被困在裡面多久,最後,燃起了一場大火,無法被澆滅的魔焰,灼燒著我的血肉,但無法對我造成致命傷。”
他撫向胸腔,那裡已恢複如初,但他仍記得那一劍穿心的痛苦。
“或許是看得無聊了,弗朗西斯二世,親手洞穿了我的心髒。但這也不足以令我致死,為了削弱我的求生意志與信仰之力,他向我揭露了一份可笑的真相。”
“其過於骯髒齷齪的手段,我並不想汙了各位的耳朵。”
拉特西斯瞥了金發青年一眼,她已窺得那殘忍的“真相 ”,不禁有些唏噓,“這不是你的錯,孩子。”
“謝謝您。”阿爾洛特接受了這份安慰,繼續說道,“好在阿斯塔德閣下曾贈予我一枚傳送符文,在生死關頭,將我送到了烏洛比斯大陸。”
阿斯塔德卻忽然道:“我從未給過你傳送符文。”
“什麼?”阿爾洛特頓時愣住了,在他的記憶裡,正是阿斯塔德親手將符文交給了他。
“託德不擅長空間魔法,更別說製作傳送符文了。”拉特西斯一指點在他的眉間,“不介意的話,能讓我看看嗎?是你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還是有人冒充託德呢?”
“您請。”他低下頭,任對方的精神力探入。
漫長的等待後,黑龍族長收回手。
“你的記憶的確被人動過手腳。至於原因嗎……”她的掌心浮現出符文的投影,“從這枚符文的印記來看,應當是莫勒的手筆。以他的性格,定然會留下其他痕跡,但你卻完全沒有相關記憶。”
拉特西斯笑了,“莫勒最喜歡在符文上動手腳,或許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溫絲黛爾已經開始懷念同事:“那不靠譜的家夥,什麼時候能回來?”
西莉亞: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