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芩和莫易久演的這一出,據說是來自一部文藝電影,單獨擷取出一條女主和女配的支線,進行了一些更適合舞臺的改編。莫易久沒去看原片,怕被帶著跑,她認為劇組要看的不是電影情節的重現和原角色的模仿,更多的是想看到演員們是否能在飾演眼下這個角色的過程中,表現出她們真正想要爭取的那個角色身的特質。
所以莫易久的表演,會盡量地往奧古斯汀的人物形象靠。而高文芹挑選的角色,是和男主妹妹“暗度陳倉”的黑人女傭香奈爾。也算是安排得巧妙,這次她們要演的電影橋段,高文芩演的也是一個服務者,一個帶著一對雙胞胎女兒進京務工的離異女人。她在莫易久所飾演的女主人家當保姆,照顧女主人癱瘓在床9年的老父親。
曾今今本想和vivian並排坐地,等導演和配戲的老師來,然後安靜看她們排練,收工了和女朋友一起回家,做一些長久沒見兩人都想做的事。可導演和配戲老師被另一個組的排練耽擱了,估計得晚半個鐘頭到,於是高文芩和莫易久打算在他們到之前,先完整地走一遍。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一眾吃瓜的工作人員居然開始拱曾今今出去配合搭戲,演莫易久的爸。
曾今今一想,反正沒有詞兒,也不需要她走心,只要躺著,有個人在那兒就好了,完全沒難度。於是也不推辭,跑到道具床邊,翻身爬了去:“沒想到我跟易姐的第一次搭戲是這樣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我先躺會兒吧,今天也怪累的。”
莫易久哭笑不得,原以為曾今今會拒絕的。走到去,手支著床沿,小聲對她說:“我看你就是想當我爸爸。”
“我可沒有這個念頭。”曾今今壞笑:“一會兒你會叫我爸爸嗎?”
“休想啊。”
兩人開演,開場是一段客廳戲。講究的女主人交待新來的保姆各種工作的內容和家裡的規矩,擦地要戴手套,進廚房要穿工作服,做飯要戴帽子,睡覺要穿睡衣,每日洗頭洗澡,還有多勞多得的計件制薪酬,掃地有掃地的價,做飯有做飯的價,給老人擦身有擦身的價……曾今今百無聊賴地躺在床,聽莫易久一個人在那兒趾高氣揚地叨叨叨,說自己的父親是個體面人,說對保姆最大的要求是能讓父親快樂。
她不禁心下感慨:這真的是我女朋友嗎?好陌生。
結束了交代,兩人又轉進了臥室,也就是曾今今所在的區域。莫易久做了引薦,高文芩開了第一次口,憨笑著做了自我介紹。曾今今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只直愣愣瞪著她,莫易久坐在床邊的椅子,叫她說些什麼做些什麼,讓老父親高興。高文芩愣了愣,突然逗小孩兒似的發些怪聲做些沒有意義的古怪動作,卻被嫌棄:“你把他嚇到了,傻不傻啊你,他又不是個孩子。”
曾今今忍笑忍得辛苦,沒想到馬,更辛苦的就來了。第二幕,保姆帶著兩個孩子出場,逗老爺子開心來的。演孩子的雙胞胎小演員得明天才到,於是這會兒就找了倆小個子的女工作人員頂替一下。曾今今很懷疑到底有沒有這一趴,倆姑娘脫了鞋就跳曾今今的床蹦起了迪,還唱的什麼《歌聲與微笑》。小破床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樣子,這下更是顫顫巍巍搖搖晃晃,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在曾今今的心坎兒磨:“哇!你們輕點啊會塌的!”
邊的人都笑得不行了,包括候場的莫易久,高文芩在床邊擺著手指揮倆小的,倆小的唱著歌還有空對曾今今說:“曾老師快笑,快笑!”
曾今今苦笑,納悶這都什麼神發展啊,床頭蹦迪這種事情大人做真的不合適。這時候莫易久場了,一進門,就把母女三人罵了一頓:“幹什麼呢,幹什麼呢!我是把你低估了是不是?你真的好有創意,你把這兒當動物園還是兒童樂園?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爸爸是個精神境界很高的人,不需要你這種低層次的逗樂。去!”
按照先前交待的,女兒進來了,老父親就收起了笑容。
保姆說大叔高興一天了,都笑了,又問:“你今兒不是笑一天了?怎麼這會兒不笑了?”
女兒不信,拿著報紙趕人,卻聽見背後父親笑出了聲,等她轉過頭,父親的笑容又突然消失了。原來,父親只是不喜歡女兒。
曾今今看著轉過頭來的莫易久,逐漸收起笑容,莫易久在戲裡,眼神中有些不解,似是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笑,又為什麼突然就不笑了。但這份不解很少,少到只浮於表面,一瞬而逝,讓曾今今覺得,這個女兒對父親內心真正的想法,似乎並不那麼在意。
第三幕,沒曾今今什麼事了,主場又轉到了客廳,是兩個女人的對手戲。莫易久在這一段的表演中,逐漸將女主人神經質的特質外放,她表面講理,實則苛刻,她問正在賣力拖地的保姆,為什麼總是不高興?她讓她快樂起來,一邊工作,一邊快樂地唱歌,甚至,還做了示範……她把父親得到快樂的方法簡單地寄託在保姆的逗趣,所以她堅持認為,要讓父親感到快樂,保姆必須先快樂起來,而自己,只是一個負責組織這一場快樂傳遞的局內人,並不需要直接地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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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今今聽莫易久在那兒神經兮兮地唱些亂七八糟的歌,居然覺得她好可愛,重點是,還很好聽,畢竟是歌壇的巨星呀。不知道其他女演員這次能不能有一展歌喉的機會,反正,錄製當晚觀眾能聽到莫易久唱的這幾句,也就不枉此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