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毗尼園的旅程讓人意外, 意外在,與原以為的觀光式旅行完全不同。她們是萬萬沒想到, 住中華寺居然還要四五點起床上早課,晚上還有晚課,規矩得像一群小學生……要不是莫易久事先聯絡過, 估計得住青旅八人間似的禪房。
薛月楠憋屈死了, 早知道是這樣不如早點回國找女朋友。曾今今不許她抱怨, 拿她剛到尼泊爾那時候莫易久對她的開導當人情, 還說:“你想想那時候給我和易姐添了多少麻煩,現在拖你兩天怎麼了?”還威脅要是再抱怨就把先前她對嚴蕙抱怨的那些話說出去。
薛月楠老實閉嘴, 只希望曾今今少自我折磨兩天, 也順便能放過她。
曾今今強迫自己去看、去聽、去學習、去接受、去感悟,她聽寺廟裡的僧人講課, 學其他信徒的樣子向大師請教佛法,漫步在藍毗尼園裡聽大師講釋迦摩尼的誕生和成就,看路上來來往往的各國信徒是怎樣朝拜這片聖域。
他們會在路上壘石堆, 感恩,祈願。曾今今壘一個石堆, 替莫易久許願風調雨順, 國泰民安。她又為自己壘了一個, 許一個近一點, 也實在一點的心願, 希望莫易久這趟工作平平安安。小吳也壘一個石堆, 用她們都能聽到的音量說:“希望今今姐事業順利。”
薛月楠很驚訝, 酸溜溜地說:“你連助理都這麼好……真是討厭啊人生贏家。”
曾今今看了偷笑的小助理一眼,糾正說:“你誤會了,根本是我事業順利,她也就事業順利了。”話是這麼說,但曾今今還是覺得小助理應該不甘於只當一個小助理才對,畢竟世事無常,多年以後,她在哪兒幹什麼都不一定,那小助理,還是應該明確目標,趁著現在更多的提升自己,找好後路。
大師只帶了他們一天,之後,就自己在藍毗尼園裡四處遊覽,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多麻煩人家引導她們這些不怎麼上道的“異教徒”,另一方面,也是想輕鬆一些。這裡到處都是寺廟,除了參觀摩耶夫人廟,也參觀韓國寺、泰國寺、德國寺、伊·斯·蘭·卡寺等各國建立的寺院,領略不同國度的佛教文化。起初她們覺得,這樣的走馬觀花好似徹頭徹尾的觀光客,與穿著僧袍從世界各地雲遊到這裡的僧人相較,實在不夠莊重。後來與他們交流心得,才知道他們中的很多人也只不過是來這裡走走看看,並沒有刻意地去尋找什麼,追求什麼,因為只要來到這裡,佛光自然會沒有差別地照在每一個人身上,不論信仰。曾今今想,或許莫易久讓她來藍毗尼,也只是這個目的,簡簡單單的走一走,看一看,不是希望她對什麼深信不疑,只不過是讓她到達最容易被佛光普照的地方。
在藍毗尼逗留三日,啟程回國。莫易久在尼泊爾的工作仍然沒有結束,回家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不過就目前來看,在藍毗尼園裡的許願還是靈驗的。
回到北京,新工作還沒開始,給小吳放了幾天假回老家,又把伴手禮一一寄給親朋好友,基本上交情比較不錯的人手一份。
隔天,在薛月楠的要求下,曾今今陪她去了一趟嚴蕙家,大包小包,說是遲到的拜年。二老挺高興,留他們吃了飯,一桌子大菜讓人眼花繚亂。
嚴蕙在飯桌上和薛月楠關係撇得很清,雖然薛月楠時不時忍不住地把目光在嚴蕙的身上逗留過長的時間。曾今今替她提心吊膽,得盯著情況立馬打岔吸引嚴蕙父母的注意力,一頓飯吃得是無比勞累。
當晚,嚴蕙跟著薛月楠回家了,她們在北京的家。不過每次住在那兒,嚴蕙都對家裡人說是出差,幸好出差對嚴蕙而言,是家常便飯。曾今今也去做客了,因為家裡沒有莫易久,也就不想那麼早回去了。為此,還被薛月楠翻了好幾個白眼,真是隻白眼狼啊。
曾今今對於當電燈泡這事兒倒是沒有心理負擔,主要薛月楠都不遠萬里地來當過幾天她和莫易久之間的電燈泡了,債總是要討回來的,才公平。
嚴蕙問起她們尼泊爾的旅程,薛月楠只想起在中華寺上早課的折磨,靠在嚴蕙肩頭好一通抱怨。嚴蕙苦笑著搖搖頭,卻任由她靠著,問曾今今:“易姐怎麼樣?還好麼?”
“拍戲挺辛苦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哎。好在還算順利。”
“順利就好。對了,那個……《鴻門鬼樓》,劇本看了麼?”
曾今今點頭,面上帶著費解的神色:“看是看了,就是那個角色啊,要碰蛇的吧?我挺怕的。”
嚴蕙笑:“蛇是小事,道具會給你做好安排的,你害怕被咬啊?”
曾今今又說:“也不止是蛇,我就覺得那戲拍出來觀眾會喜歡麼?也沒什麼深層次的含義,光獵奇了,會不會成爛片啊?”
“你要什麼樣的深層含義?其實那劇本,要挖,也能挖點兒人性上的東西出來,就看導演想怎麼拍後期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