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後,夜幕降臨,比墨汁還要黝黑的黑暗,浸染了這片天地。
烏黑的天空上,數不清的繁星眨著眼睛。
星空下,一支八百人的騎兵隊伍,趁著夜色,摸向了左賢王部落最大的羊盆。
司匡望著愈來愈近的部落營帳。
貼在馬背上,轉身,低聲,
“銜木!”
霎時。
八百人紛紛拿出一根小拇指長度的棕色木棍,含在嘴裡,將恐慌時的尖叫聲提前扼殺。
馬蹄在麻布的包裹下,震動聲小了很多。
雖八百人衝鋒,但製造的動靜聽起來,只有幾十騎而已。
司匡提著馬槊,加緊雙腿,一騎絕塵。
離營門不足三百步時。
“唰!”
手中馬槊忽然舉起。
後方黑壓壓的騎兵心領神會,同時把手中長槊掛在馬一側的帶鉤上,左手摸向左側,拿出配置的長弓。
右手又向背後摸去。
短小鋒利、抹了糞便的箭矢捏在手中。
拈弓搭箭。
在馬蹬的支撐下,八百人皆做出一個哪怕是匈奴人也不容易做出的動作馬上開弓。
每張弓都拉開成了圓月。
因拉弓期間,馬匹仍在疾馳,倏而之間,八百騎兵距離營門不足百步。
陡然間,一道銀色的光劃破了黑夜。
“唰!”
司匡手中的馬槊落下。
後方士卒皆不遺餘力的將手中箭矢射出去。
“嗖嗖嗖……”
“嗖嗖嗖……”
銀色的箭矢在漆黑的夜裡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半圓弧,若漫天花雨,降臨在左賢王部駐守營地。
霎時,悽慘的哀鳴,撕裂了廣袤的天地。
“啊啊啊啊!”
“唰!”
司匡一馬當先,用馬撞開營地的攔門柵欄。
馬槊出。
藉助著衝勁兒,將一名驚慌失措的匈奴士卒挑了起來。
匈奴人行軍紮營從來不講究,用木柵欄圍起來牛羊就行。
外圍防禦做的極差。
在一連串的“咣啷!”聲中,一塊塊柵欄被馬裝開,踩進地面。
一道道虎背熊腰的暗影,提著鋒利的“屠刀”,在匈奴大營中橫衝直撞。
長槊揮舞之時,必定帶走一名匈奴人的姓名。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