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盆冰冷的涼水,無情地潑在了廣放身上。
他睫毛微微眨動,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張湯對著司匡點點頭,又狠狠地瞪了趙禹一眼,讓拿出筆墨,準備記錄口供。
再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給兩個甲士一個眼神,示意退後。
隨後,隻身上前。
用右手食指挑起廣放的下顎,聲音似乎剛從萬年冰窟中穿梭出來,令人渾身發冷,道“醒了?”
“汝…汝為何人?”廣放被綁在樹幹上,動彈不得,用力地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詢問,“吾,又身處何地?”
張湯並未回答,而是先發問,“汝之姓名?”
“吾?……吾乃廣放,高密縣尉所屬軍司馬。”
廣放低著頭,痛苦地閉著眼睛,腦袋發漲,有些迷糊。
他只記得,有一群穿著鎧甲計程車卒衝進了自己的府邸,二話不說,把自己給捉拿起來。
雖然有過反抗,但是,最終只是被那群人的利刃砍傷。
廣放抬起頭,睜開眼睛,眼前朦朦朧朧,白茫茫一片,讓他無法看清場中之人。
只能忍著身體上傳來的痛感,再次詢問“爾等究竟是何人?吾,究竟身處何地?”
“汝聽好了!”
張湯冷哼一聲,眯著眼睛,轉過身,與之拉開距離。
高聲,
“此處乃臨淄城廷尉署大獄!”
“吾乃大漢九卿廷尉卿所屬,廷尉正張湯!”
“此乃大漢九卿郎中令所屬,太中大夫趙禹!”
“至於這位,則為受害人,三公御史大夫韓公所屬,匡人司匡。”
廣放將後面的匡人之職自動忽略。
這個官職剛剛設定,有的地方,還沒收到訊息。
他艱難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張湯,又瞅了瞅趙禹。
尖叫著,“廷尉……長安廷尉署?爾等為何捉吾?吾所犯何罪!”
“哼哼!犯罪了還不知曉?真是笑話!”張湯麵色鐵青,對著趙禹揮了揮手。
趙禹立刻從一旁拿起一卷竹簡,開啟,沉聲,念道
“元光五年,十月十七,爾未經長安批准,率領五百士卒,包圍魯山鄉,於當日正午左右,與儒生、遊俠展開廝殺。”
其一字一頓,宣告,
“按大漢律令,未經允許,私自調兵者,以謀反罪論處。”
“荒謬!”廣放吐出來兩個字,他抬著蒼白的面龐,高聲,咆哮,“吾奉命捉拿殺害薔夫、鄉三老之惡徒,何罪之有!”
張湯抬手,制止趙禹的闡述,用深邃的目光,與廣放對視,呵呵一笑。
“奉命?奉誰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