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高倏用拳頭,惡狠狠地砸了一下案几。
盛有墨汁的碗瘋狂的顫動。
數十滴墨汁藉著跳動的後勁兒,從碗裡蹦了出來,染黑了案几表面。
然而,高倏卻絲毫不在意。
因為,他臉陰沉的,比墨汁還要黑。
拿起竹簡,挪了挪位置,生怕被墨汁汙染。
牙關咬的“嘎吱嘎吱”響。
他氣的,破口大罵“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事情尚未辦妥,就私自慶祝?現在好了,誤大事也!”
“呼!呼!呼!”
高倏氣的,喘息聲都變得沉重。
他現在只想弄清楚,到底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
雙手狠狠地按著案几表面,他皺著眉,詰問,“作為一鄉有秩薔夫,其門口的常備士卒呢?別告訴本官,那兩個賊人,竟然以一當十,毫髮無損的殺了進去!”
灌兒拱手,吐字清晰,“稟高公。李伯那廝,為了對付負隅頑抗之裡,加快徵購進度,把士卒全都充進徵購隊伍了。因此,傍晚時分,勞累士卒,皆回去歇息了。”
高倏臉都綠了,聲線顫抖,“這頭蠢彘!幹這種事,還敢放鬆戒備?大王當初怎麼選了這麼個東西擔任有秩薔夫!”
豬隊友!
當真是豬隊友!
他現在恨不得讓李伯活過來,自己親手殺他個千八百次!
原本很容易就辦妥的事情,到了這裡,怎麼就變得這麼麻煩了?
豬!
豬啊!
灌兒見自家老大正在氣頭上,思考能力有所下降。
急忙安慰,“高公息怒,近十年來,魯山鄉從未發生遊徼、薔夫被殺之事,估計二人也沒想到,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殺入其所居之地。”
“屬下認為,當務之急,是立刻組織人手,保護糧食藏匿之所,防止被賊人偷襲。”
“二人殺了李伯之後,讓張仲帶路,前往安磨居住之地了。估計,現在很可能已經拷問出糧食藏匿之處了。”
她總結道“時不待我!不能久拖。”
“這個不用擔心!”高倏擺了擺手,示意無事,“那裡看守之人眾多,安全得很!”
他臉耷拉著,都快要碰到地面了。
眼珠子“骨碌”一轉,用冰冷的目光,盯著遠處這枚早就安插下去的棋子。
冷聲道“雖然李伯、張仲是兩個飯桶,但是,在效忠本官上,絲毫不含糊。”
“本官很想知道,為何汝沒將賊人擊殺?以汝之實力,三、五個士卒,都可以輕鬆放倒,為何面對兩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惡徒,卻束手無策。”
灌兒嚇得臉色驚變。
急忙伏在地上,跪拜。
用求饒的語氣,辯解,“高公恕罪!不是屬下不肯相救,而是無能為力。”
“哦?那兩人的武力如此高超?”高倏雙眸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啟稟高公,其中一人,竟能用佩劍,斬斷李伯持有的薔夫劍,且順勢刺穿其肩膀。”
灌兒回憶起那一幕,身體就瑟瑟發抖,顫個不停。
聲線跟著顫抖,“屬下與之相比,實乃河伯見海洋,自愧不如。”
高倏閉上雙眸,用手指背,慢慢地敲打案几。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