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放晴了,難得天上有太陽,陽光照在身上,卻讓趙念嵐置身冰窖一般。
品秋出來倒水,卻看到趙念嵐站在院子裡,她便沉默著將趙念嵐拉進屋子裡。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藥味,趙念嵐平日裡最怕這個味道。繞過屏風,孫玉慧正坐在炕上,目無焦距,只是呆滯的坐著。
品秋推著趙念嵐的背,將她推倒孫玉慧邊上,“夫人,小姐過來了。”
孫玉慧的眼珠怔怔的轉向趙念嵐,她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唯一的女兒趙念嵐。
孫玉慧喉嚨一酸,將趙念嵐拉到懷裡摟住。趙念嵐小小的身體溫暖又柔軟,讓孫玉慧一顆冰涼的心熱了一些。
孫玉慧抱著趙念嵐,忍不住大哭起來。
趙念嵐不知所措,一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是不是應該放在孃親背上安慰孃親。
趙念嵐鼓足勇氣要將手放到孃親背上,再安慰幾句,趙霽就在門口打斷了她們。
“慧兒過來,聽聽大夫怎麼說。”趙霽滿臉憔悴的在門邊叫孫玉慧。
孫玉慧猛地放開趙念嵐,用帕子擦了擦臉便走向趙霽,兩人一同離開了。
趙念嵐還站在原地,一雙手舉在半空中。
“小姐要不先回去?”品秋擔憂的看著趙念嵐說道,“現在這裡亂糟糟的。”
趙念嵐放下手,也不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品秋送趙念嵐出去,又往趙旭康那走去。昨天下午因為奶孃的疏忽,趙旭康受了涼發起了高燒,燒了整整一晚,今早才退下去,大夫說很大可能會燒壞腦子了。
品秋到趙旭康的屋子時,下人正好送大夫出來,品秋趕緊退到邊上避開,讓大夫先出去。
待大夫走了,她走進屋子,只見趙霽摟著孫玉慧,孫玉慧在趙霽懷裡低聲哭泣。
“都怪我,要是我不貪睡,看著康兒他也不會受涼了……”孫玉慧自責的說道。
“不怪你。”趙霽摟著孫玉慧安慰她,但是他現在心情也很沉重,大夫說趙旭康很大的可能已經燒壞腦子了,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趙旭康是趙霽唯一的兒子,剛出生時雖然身子不好,但是在他們精心照料下,趙旭康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康健。
趙霽想過,趙旭康的身子如果將來不能做劇烈的運動,那就讓他安安心心讀書當一個文官。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子,趙霽對趙旭康抱了很大的期望。
沒想到趙旭康可能已經燒壞了腦子,那就意味著他是個傻子了。
趙霽覺得頭一陣一陣的抽痛,他還要將這個訊息去告訴父親和母親。
“你一夜沒睡了,趕緊回去休息,我去找一下母親。”趙霽哄道。
孫玉慧一夜沒閤眼,也擔驚受怕了一整晚,現在受了這等打擊,要不是靠在趙霽身上,她早就攤到地上了。
孫玉慧用淚眼看了眼正在熟睡、毫不知情的趙旭康,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品秋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孫玉慧,趙霽便放開孫玉慧,獨自一人往趙夫人那裡去。
孫玉慧靠在品秋身上,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她突然問道:“嵐兒呢?”
“小姐先回去歇息了。”品秋回道。
孫玉慧不再言語。
品秋扶著孫玉慧坐到床上,替她寬衣解帶,服侍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