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距離程瑾知的婚期沒幾天了,姚望男特地去告訴她,與家中鬧一場後,秦諫沒能退婚,但卻三天兩頭不著家,都宿在外面。
姚望男勸她再想想,就算要逃婚,她也會幫忙。
程瑾知拒絕了,她畢竟不是姚望男,沒有那樣不顧一切的勇氣,程家十多年的教養,她無法做出逃婚的事,讓父親,母親,哥哥,姑母,乃至整個程家都因她而蒙羞,背負罵名。
那樣她與曾經的大爺爺又有什麼區別?
姚望男為此無奈又傷心,連她出嫁也特地沒去,不想看她自投火坑。
而她呢,還是乖乖嫁了過來,謙卑柔順,做著秦家的媳婦。
姚望男也想起了這些,問她:“來這邊怎麼樣?過得好嗎?”
程瑾知點頭:“挺好的,婆婆是我姑母,弟妹都是表親,沒什麼不好。”
“那……那姓秦的……”姚望男才開口,後面便有僕婦過來道:“二位小娘子,要入席了,二位進去坐著聊吧。”
姚望男只好打住話頭,兩人的席位也不會安排在一起。
程瑾知問:“你在京城待多久?”
這話提醒了姚望男,她立刻道:“要不我們改天約出來吧,大後天怎麼樣?我們去趙家花園看牡丹,聽說那兒有花開了!”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程瑾知很快答應下來,她想著自己現在也不是很忙,下午回去和姑母說一聲就好,姑母知道姚家,也是願意她多出來走動的。
“那到時候不見不散。”姚望男說。
兩人約好,開心地進了宴廳。
因為遇到好友,這半日程瑾知心情都是好的,回去時與於氏同一個車,主動問她覺得那王家如何。
於氏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高興道:“還不錯,我今日還尋機看到了那王三郎,生得也算相貌堂堂,很不錯,我看這婚事成,回頭同她爹說一聲,再商量看看。”
“那就好,琴妹妹相貌好看,又知書達禮,他們家王三郎若不是少年才俊,也不敢來求娶。”程瑾知說。
“那丫頭啊,心性高著呢!”於氏嘴上這樣說,臉上卻笑得合不攏嘴。
隔一會兒她問:“你說的那姚家姑娘,是做瓷器生意那個姚家?”
“是,瓷器、琉璃都做,他們生意做得大,也有瓷器送進了宮裡。”
於氏牽強地笑了笑。
等到回秦家,兩人都去了秦夫人屋中,正好三夫人羅氏也在,陶姨娘站在一旁侍候,都說起王家。
於氏高興,將王夫人和她說的種種都說給妯娌聽,大有一副喜事登門的模樣。
秦夫人與羅氏先前是附知,後來見二夫人眉開眼笑的樣子,秦夫人忍不住道:“真正說,王家是現在顯貴,底蘊還是差了一些,咱們家連祖上到現在都出好幾個進士了,現在還有個狀元,他們家可是一個都沒有。”
羅氏只是笑不說話,於氏就不高興了,回道:“一個進士而已,有的進士一輩子也就做到縣令,哪比得上宮裡的貴妃和皇子?那王夫人都不用打招呼,可以直接進宮。”
說完她話題一轉,看向程瑾知:“說起來,我覺得瑾知還是注意一些,不是我做嬸嬸的說你,以前你在洛陽,和那姚家走得近也沒什麼,現在到了京城便要注意一些,那姚家是什麼人家,你竟在大庭廣眾的和他家姑娘來往!今日當著王夫人,我都不好意思。
“我聽說這姚大姑娘可是個人物呢,這麼大了不說親,天天跟著她爹到處跑,在旁幫襯做生意,拋頭露面的,你和她一起,不是平白輕賤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