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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章 期盼
第二日細雨霏霏,從清早就一直下。
程瑾知沒有急著去賢福院,也沒有其他要緊的事,只是坐在窗前懶懶看著賬本,心不在此,看一會兒又走神,最後索性放下了賬本,開啟窗戶呆呆看外面的雨。
許久,她又將手劄拿了出來。
明月君
今日雨落簷前,綿綿不止,料想晚上不得見君。
君今日既不在汴京,恐怕亦不在洛陽,不知會在何處?
昔日我曾與君說,天地廣闊,任君遨遊,而今我卻不禁自問:我之天地又在何處?
我之一生,弱若蜉蝣,朝生暮死,無所依仗。然我有所思所感,蜉蝣可有所思所感?
若無,豈非比我更快活?
罷了……大約我又犯了思慮過多的毛病。今日亦是太喪氣,太絮叨,原本我也有一些歡欣之事要講。
家中三嬸獨愛吃,精研五味。前日相見,才說上三言兩語,便問我洛陽可有外界不知的珍饈美味,要我細述,她好讓廚子仿製。
那日我被她留在院中回憶了半個時辰洛陽食譜。
她院中竟蓄有廚娘三人。
三嬸更是自創一味菜餚,名鹹蛋燴蝦,自詡為人間美味,贊不絕口,竟將我說動,也想嘗嘗。
或許,醉心於吃,也不失為一條讓人舒心的歸處,至少我見她樂在其中,讓人欣羨。
然我又懼於體態過於豐腴——三嬸便是如此了。且我本非貪食之人,此道終究不適合我。
譬如,我嘗過京城之炙乳豬,亦飲西域葡萄酒,雖覺甘美,卻未至沉酣。
當然,我亦興致盎然嘗過薺菜豆腐,並未覺得有何特殊,竟不如前兩者,不知某人為何盛贊,莫非那時本是饑腸轆轆?
晨起於窗前,看雨打翠竹良久——恰是前日與君所言那滿園修竹,水霧濛濛,翠綠欲滴,竟生別樣風致。
忽而思及曾向君數落此竹,心下赧然。可見前日之滿腹怨言,是我於它有成見,然則它亦有動人時候。
……
寫到此,她停了下來,執筆良久,最後空了一列,一字一字道:明月君,明月君……
連寫兩個明月君之後,她道:願君安康順遂。
然後她再也寫不下去。
其實她想說的,又豈只是這些瑣碎小事,但她只能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