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的姑娘除了對自己的夫君有興趣之外,對別的應該沒有任何反應了。
“心心,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陶然抬頭環顧四周,繼續說道,“這是出城的方向,離千疊城的城門已經不遠了,心心,你要做什麼?”
聞言,閆心笑著回答,“不做什麼呀,就只是帶她去找她的夫君。”
“……”
“那你……知道她的夫君在哪裡?不是已經……”陶然沒有直接說出“去世”兩個字,而是做了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
“我是不知道,但是她肯定知道。”
閆心的目光落在一身火紅嫁衣的姑娘身上。
他們離千疊城已經有一段距離了,如今處在城郊,越往前面走,人家戶就會越來越少了。
陶然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過頭去問姑娘,“你是來做什麼的?”
他直視著姑娘的眼睛,直勾勾地,不加任何掩飾,一對眼眸裡藏著一片暗無天日的深淵,彷彿能夠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但是姑娘卻沒有移開目光,沒有絲毫畏縮的表現,姑娘只是喃喃自語道,“我找我的夫君……”
“你的夫君已經死了。”陶然平靜地陳述,眉頭微蹙。
聞言,姑娘反應很激烈,她一個勁地搖頭,並且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夫君沒有死,他在等我……”
“夫君沒有死,他在等我……”姑娘的眼眶裡突然溢位血紅,頗為恐怖。
“他已經死了,靈堂裡躺著的人就是他,再等幾日,他就會被下葬了!”
姑娘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個勁地搖頭,雙手拉扯著自己的頭髮,梳好的髮髻散了架,別在髮髻上的簪花步搖快要掉落下來。
步搖上面的金色流蘇纏在一起,突然掉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姑娘的雙眸突然瞪得老大了,嘴裡唸唸有詞,聲音很小,稍微隔一段距離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走過去一點,就能清楚地聽見姑娘說,“那不是他,他沒有死。”
陶然和閆心對視一眼,瞭然於胸。
姑娘在前面帶路,她是憑著自己的直覺走的,閆心和陶然一直跟在她身後,他們離千疊城越來越了,這裡的綠植越來越茂密,方圓十里之內,幾乎已經見不到人煙了。
這很奇怪,都說山水育人,這裡明明是鍾靈毓秀之地,並非什麼荒蕪之地,卻見不著人煙,這其中定有什麼貓膩。
眼前的這位姑娘一個勁往外跑,雖然看起來神志不清,但是能夠感覺到她對一件事很執著,只是缺乏一個說出來的契機。
她應該沒有徹底瘋掉,只是受到了極度驚嚇後的應激反應。
這樣的應激反應,是有機會恢復過來的。
陶然和閆心選擇了賭一把,賭注下在姑娘身上。
已經離開千疊城幾個時辰了,閆心給白眉留了紙條,說明了自己的用意,讓他們不至於會一頭霧水。
姑娘原本乾淨的火紅嫁衣已經沾染上泥土了,裙邊有些髒了,但是現在她不在意這個,只知道朝著自己心中的那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