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沉能力出眾,早些年,他父皇有意將他培養成接班人,所以將朝中事務交由他打理,如今於沉已經接手了朝中大半事務了,或許要不了多久,他的父皇就會把皇位傳給他了。
他很信任承諾,改革政令,輕徭薄稅,讓受盡苦難的百姓休養生息,有了前面暴君為期多年的暴政統治做對比,於沉可就更加被老百姓所愛戴了。
暴君被推翻,是人心所向,所以這些百姓並不介意於沉是鄰國太子。
只要他做的是有益百姓的事情,百姓們就會愛戴他,臣服他,忠心他。
盛夏六月,旱災被除,暴君入土,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度終於恢復到了祥和安寧,百廢待興。
為安撫天下百姓,朝中大臣,於沉得其父皇批准,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國宴。
顧名思義,舉國同慶。
本國雖然地大物博,但在暴君肆無忌憚地消耗了多年之後,已經大不如前,加之旱災困擾,百姓家中沒有任何餘糧,於沉只得從他自己原來的國家調來糧食,分發給這些還未吃上飯的百姓。
挨家挨戶,一個不少。
閆心也受邀請參加國宴,她本不想同意,又見洛然整日待在屋子裡,有些發悶,所以藉此機會,帶著洛然出去轉轉。
人類很多玩意,對於洛然而言都是新鮮的。
金鑾殿前大宴,閆心對面坐著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大臣們都必須攜家眷一同參與。
於沉的目光掃過大殿,在眾大臣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卻定格在了她身上,閆心有些不自然,美妙的琵琶語中,閆心迴避了於沉地目光,轉而看著旁邊的洛然。
瓷白的臉頰上浮現兩個淺淺的梨渦。
洛然對這樣的宴會興致缺缺,只是桌上的糕點很合他意,人們不知道洛然與閆心是什麼關係,只知道洛然是神女身邊的紅人,神女待他極好,那便是惹不得的。
直到身著一襲如火紅衣的舞者藉著夜色飛上舞臺,足尖輕點落地,身上的綢帶翻飛如蝶,洛然才被吸引住了,目光落在臺上。
忽然一道寒芒暴射,紅衣舞者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雪白的長劍,汩汩的月光傾瀉在晶瑩的劍身上,泛著清輝。
她長袖猝動,青絲張揚,好似舞於廣袤天地之間。
琴聲又起,如水一般流瀉而出,漸漸急促,鼓點隨之鏗鏘如錘,風雨之聲大作,眾人眼前彷彿看見殘陽如血,黃沙四起,萬騎馳騁,鐵馬金戈。
劍勢隨著鼓聲而變,凜冽風生,舞者面色如霜,唇角一絲冷笑,踏著鼓點揮灑縱橫,劍氣陡然暴漲如虹,破雲貫日,長劍如芒,如怒浪卷霜雪,迅猛激烈。
鼓點越來越密,琴聲越來越急,殺氣騰騰,疆場的廝殺令人心驚肉跳,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人人驚悸。
琴聲鼓點恰在此時漸漸回落,另一青衣舞者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浮現在眾人眼前。隨即把手中的一柄青劍甩出,手腕輕輕翻轉,挽成一朵劍花,劍光閃閃,與她的身影互相融合,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劍如青蛇吐信,嘶嘶破風,琴音虛無飄渺,鼓聲悄然消逝。
兩柄長劍似乎同時被賦予了生命,環其周身自在遊走,衣袂翩躚,劍尖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像是驚不起水面漣漪,行雲流水,連貫灑脫。
一青一紅,各自佔據世界的一半,劍霜若雪,清姿卓然。
舞畢,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於沉笑著為一青一紅舞者鼓掌,他給眾人解釋說,這是他們國家很具有標誌性的劍舞,每逢佳節大宴,必然會請兩位舞者上臺表演。
洛然也被這樣的舞蹈震撼了,但是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餘光在閆心身上輕輕擦過。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於沉突然把閆心單獨交過去了,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閆心才重新回到座位上,洛然沒問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默默觀察閆心的神情。
閆心倒是沒什麼異常的表情,只是於沉的目光總是落在閆心身上,這讓洛然感覺很討厭。
洛然是鮫人,從來沒有喝過酒,可是今天,他卻很想嘗試一下,聽府上的丫鬟小廝們說,酒可以解千愁,真的會有那麼神奇嗎?喝了之後他就不會不高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