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華黎做了一個夢。
還是那個夢。
“阿黎,你一定要活下去。”
“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
女人溫柔的聲音在他耳畔不斷迴響,像是永遠無法解除魔咒。
血色在瞳孔裡瀰漫,女人遍體鱗傷,浸泡在血水裡,棉白的衣裙被染成赤色,如同盛放的彼岸花。
他想叫她。
呼吸急促,恐懼如同漫延的深水將他深深浸透。喉嚨緊澀,無法發聲。
沉重的腳步如同灌了鉛,無法靠近。
無法掙脫的桎梏。
少年的視線逐漸模糊朦朧,白霧緩緩升起,那些窮兇惡極的人,面容模糊。
數道尖銳的聲音劃破耳膜,昔日的夢魘陰魂不散。
“教過你多少次了?要笑,喪門星一樣,誰會喜歡你!”
“你媽那個情婦,平日裡多會勾.引人,你裝什麼清高!”
“你不笑是吧?學不會是吧?走著瞧。”
少年冷著臉,硬是不肯笑。
換來的卻是那溫柔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紅著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愣是被他憋了回去。
“那個情婦啊,一副沒了男人就不能生存的樣子,他是情婦的兒子,別招惹他,惹得一手腥。”
“狐狸精生出來的兒子,竟然這麼清高?真有意思。”
“小廢物,不是喜歡勾人麼,好好學,去討血族歡心。”
“他不笑?就打到會笑為止,別打臉,血族不喜歡醜東西。或者打那個情婦也行,反正——”
“讓他笑就行了。”
女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小,直到她奄奄一息,躺在冰冷的木板上。
鮮血順著木板細小的紋路緩緩流淌。
少年不得已,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
“別拿你那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噁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