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清緊咬牙關,感覺九條筋脈內還剩一絲氣息,他幾乎到了死生存亡的檔口。
銅雷雖好不到哪裡去,但卻能感受到張庭清的處境比他還要艱難,因而死命撐著,他知道只要再撐一時半會,張庭清就要因油盡燈枯而徹底倒下了。
程境、尤破雷、向武三人能察覺到微妙的局勢,但卻沒有完全看出到底是張庭清贏,還是他們的師傅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緊張的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張庭清體內,九天筋脈在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裂,化為灰燼。
“通筋脈,凝武丹,成就大武師……”張庭清腦中,一遍遍響起突破到武師境的要訣,他在九脈真氣境等了太久,其一是想多積澱一段時間,其二是總覺缺乏一點際遇,不能貿然進入武師境。
“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凝武丹的方式有多種……”他目光堅毅,眉頭緊擰,嘴角發出一聲看破生死的冷笑。
“呃?這是,這是在吸納我的真元!”銅雷面色一驚,隨即不屑,“哼,這無異於自找死路,我的冰火真氣,會摧毀你的身體,廢掉你一生的修為。”
但,張庭清狂放大笑,主動引導銅雷的冰火真氣進入身體筋脈,這的確極其危險。
不過,張庭清卻是置於死地而後生,不破並不能再立。
現在,他不凝聚武丹,到大武師境,就難以填補和銅雷之間微妙的差距。
“轟隆!”
一股無名的真氣從張庭清身體內竄出,這團真氣非常雜糅,有冰火真氣,也有張庭清自身的真氣。
這股真氣本不算太強,但現在張庭清、銅雷兩人都是油盡燈枯一般,這團真氣無異於救命稻草。
真氣炸開。
銅雷厚重的身體被震盪,衣衫破碎,他整個人倒飛而出,臟腑內如翻江倒海,難以平息,忽地吐出一口汙血,他用詫異驚駭的眼神望著面色剛毅傲然的張庭清。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以我的真氣強行破碎自身筋脈,在最危急的關頭,臨危不亂的凝聚武丹。這種以命犯險的事,你居然敢做?”銅雷抹著嘴角的汙血,艱難的說著。
銅雷受的傷,還有些重。
張庭清面色冷峻的盤坐在地面上,如物我兩忘一般,鎮定自若的吸收吐納,數枚益氣丸被他吞入腹中,現在凝聚武丹,最需要丹藥,身體可謂是如飢似渴。
銅雷見此情況,亦是趕緊服食丹藥,不過,他是受了傷,服用丹藥不會瞬間恢復,頂多只能幫他恢復一些真氣。
凝聚武丹,服用丹藥,幾乎可以在瞬間恢復九成真氣。
而普通時候服用丹藥,能瞬間恢復兩三成真氣都是好的了,那還得看丹藥的品相。
現在,銅雷已然處於弱勢。
趁張庭清還在吐納之際。
銅雷還有逃命的機會,他很清楚張庭清的實力,和他不相上下。
現在張庭清突然到了武師境,真氣恢復的七七八八,根本不是他銅雷能對抗的。
向武、程境、尤破雷似乎看出了一絲端倪,好像是張庭清關鍵時刻突破了,他們三人不禁擔憂起來。
“走。我們殺了葉行那雜碎,連帶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也一起下地獄了。任務完成,多呆無益,打道回府吧。”銅雷命令著。
“師父,那女的可是山海盟的特使,好像是田南郡……”向武、程境、尤破雷的語氣有些複雜,似乎有惋惜,又有懼怕。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的目標就是殺死那雜碎,其餘和我們無關。難道有人想跳崖,我們就非得搭救嗎?”
銅雷陰冷的目光一橫,打斷三個弟子的話,心說這三個弟子還真蠢,一些不該說的話就別說,裝作不知道自然不會錯。
三個弟子立即明白,不再吱聲。心中也越發擔憂起來。
林菲兒是山海盟特使,這個到無所謂。
但她可是田南郡郡守的女兒,田南郡雖然不能直接干涉各個宗門,但實力還是有一些的。
在目前形勢下,也還能和一些宗門掰掰手腕,現在郡守女兒死了,郡守知道後,且能幹休。
而張庭清、孟厚兩個活口在,這事還能不傳出去?
“走,都還愣著幹什麼。為師做事,還能讓你們瞎操心。一群扶不起的蠢貨。”銅雷怒罵。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