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歸於一統,但遙不可及的中土世界,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首先是坎州的定王趙傾海聯合南蠻和妖族,率先而反,接著艮州、兌州、離州皆反,天下八州,接連反了四州。
帝國立國六百餘年,各州的諸侯,終於羽翼大豐,在妖族的支援下,掀起了巨大的內亂。
帝國之主公孫承命勃然大怒,令剩餘的坤州、震州、巽州諸侯發兵討伐,並派遣四位皇子親率龍驤軍十六萬和乾州諸侯的精兵十萬,分兵四路前去討伐。
天下瞬間陷入戰亂之中,承平已久的帝國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百萬,除了乾州之外,各州都陷入了苦戰。
帝國和反叛的四州諸侯戰況激烈,四州諸侯雖然準備良久,但境內的各郡郡守並沒有全部歸從,他們原本就是直屬帝國管轄,與諸侯王互相牽制,其中有一部分死忠於帝國,與諸侯王展開大戰。
一時間戰火連天,無數屍骸暴於野外,攻城伐地間,將士死傷無數。
無數的修士也不可避免的捲入到帝國的戰爭中,除了少數大門派勢力龐大,根本不理會帝國和諸侯王的宣調之外,一些小門派和小勢力,全都加入了兩軍陣營。
震州的永安郡府內,“永安侯”沈月一身銀甲,腰懸長劍,面容冷峻。
震州鄰近艮州,她已於日前接到震州牧靖王之命,要會同其餘八郡郡守,前往艮州討伐叛逆。
她望向窗外,呆呆的出神,艮州是那個人的家鄉,雖然艮州牧晏平王秦牧已經反了,但聽說青巖郡的“昭恩侯”卻始終忠於朝庭,昭恩侯烏峻率領“黑雲軍”,依託著青巖的山勢,死死守住了岱平城。
她眼中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那個瘦削少年的影子重新又浮現在眼前,為什麼這麼久了,自己還是忘不了他?
當天他去追趕蘇迭,一去不返,恐怕早就已經成雙成對,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郡侯!”一個青年男子聲音喊道。
她驀然一驚,隨手擦乾了眼淚,回過頭來。
這青年男子相貌英俊,身材瘦長,正是“奔雷軍”三營的千夫長鬱壘,也正是她現在的丈夫。
“什麼事?”她冷冷的道。
鬱壘見到她眼眶通紅,小心翼翼的問道:“郡侯怎麼了?”
“不必你管,‘奔雷軍’都集齊了嗎?”沈月道。
“是,都已經集齊了,正等著郡侯。”鬱壘連忙躬身道。
沈月大踏步朝外走去,鬱壘呆了片刻,也跟在她身後走去。
演武場內黑壓壓的一片,盡是身著黑甲,揹負長筒的“奔雷軍”,“奔雷軍”統領高前初上前一步,“‘奔雷軍’十營一萬人已全部聚齊,請郡侯下令!”
當初沈從義害死沈從容後,又被烏世鑑殺得大敗,最終自殺,“奔雷軍”的統領就由沈月親點高前初擔任。
“好!”沈月點頭,目光卻望向最西邊一營,這一營計程車兵裝束與奔雷軍大不一樣,人數也只有五六百人,但卻個個氣息沉穩。
“索金,這一次你們‘青月軍’也同我一起去艮州嗎?”她語氣變得緩和。
“是,當初烏公子走的時候,曾下令我們聽從郡侯的安排,我們不敢違抗公子的命令。”索金踏前一步,“更何況,艮州乃是公子的家鄉,公子的父親還在死寧岱平城,我們怎能不去?”
無論烏世鑑與父親有什麼樣的恩怨,都不是他們考慮的範圍,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為公子分憂,保護公子家人安全。
“找到碧桃沒有?”沈月突然道。
“還沒有。”索金臉有憂色,“碧桃姑娘執意要去找公子,一走許久,音訊全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沈月神色悵然,碧桃修煉丹術有成,煉製了大量的丹藥,使得“青月軍”修為快速提升,索家三兄弟已經邁入三階境界,就連自己也從她那裡獲益匪淺,達到三階。
這個丫頭一心一意要去尋找烏世鑑,誰也勸不聽,這一去就是數月,毫無音訊。
自己若是拋下一切去找他,他又會不會回心轉意?
這個念頭只一轉,就被她迅速壓制,她如今已經是永安侯,在父親臨死之前,曾親口答應過父親,一定要將“永安侯”府振興傳承,豈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她翻身上馬,驀然提高了聲音,“‘奔雷軍’‘青月軍’聽令,隨我出征艮州!”
“是!”一萬餘人轟然領命,盔甲鏘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