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都是命!”令狐悔站了半晌,突然拍了拍烏世鑑的肩膀,“我這個王府的公子,還不如你一個侯府的公子。”
“我早已不是侯府的公子。”烏世鑑道。
“我又算得上是什麼王府的公子呢?”令狐悔悵然道,“別的事都不說了,我們今天居然又在這裡重逢,豈能不喝上幾杯,敘一敘別後的情由?”
“喝什麼?酒全都被你打碎了,拿什麼喝?”烏世鑑一指地上的碎壇。
“酒坊裡都是酒,還怕沒有酒喝?”
“已經全都讓我買光了。”
“啊?不怕,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有酒,我帶你去。”
令狐悔張口吐出一道白芒,化成丈許長的劍光,託著他如閃電般飛向空中,他轉頭一望烏世鑑,見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喝道:“你怎麼不跟我來?”
“我不會飛!”烏世鑑仰頭道。
白色劍光一轉,穩穩的將烏世鑑託在上面,“你莫非連一點符術也沒有學會嗎?”
“我比較笨。”
“你真會裝,我自愧不如。”
劍光上的令狐悔白衣如仙,腳下有如踏著一條白色長虹,烏世鑑站在他的身後,跟他瀟灑的風姿一比起來,就遜色了許多。
令狐悔御劍越過群山,就跟烏世鑑揹負著酒罈攀爬群峰一樣,引起了諸峰眾多學生的矚目,不過這一次,在峰前探出頭來,在雲中俏立的,多半是女子。
“令狐師兄真是俊俏,不愧是天下十大公子之一。”
“那還用你說,他不但長得俊,也極有劍修天姿,聽說在書院裡已經可以排進前十了呢。”
“哎呀,要是能嫁給他,也不枉此生了。”
“呸,你前幾天不還說要嫁給公孫的嗎?怎麼今天就變了?”
“公孫是皇室貴胄,想想就算了,我們哪裡高攀得起?令狐師兄雖然比他還差了一點,但更能接近啊。”
烏世鑑在劍光上,這些輕微的交談都被他一一聽在耳朵裡,令狐悔含笑而立,似乎毫不以為意。
穿過幾座山峰,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奇峰,滿山遍野盡是翠竹,但這翠綠的竹子上,居然長出了一團團紫色的花,花團錦簇,煞是好看。
劍光一斂,令狐悔已經拉著烏世鑑落在地下,從峰邊的一條小徑,繞上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裡兩三間小屋,點綴其中,一名身穿淡紫衣衫的少女,正靠在一根竹子上,眼睛望向天空,嘴角不時露出微笑。
聽到人聲,她突然轉過臉來,一瞧見令狐悔,頓時滿面紅暈,俏聲道:“令狐師兄。”
“燻竹師妹,能不能賣給我一罈‘紫竹釀?’”令狐悔目光含笑,風神俊朗。
“師兄,你知道這紫竹釀只有我們紫竹峰才有,我怎麼能賣給你?”少女燻竹眉目清秀,眼睛裡有星星閃動,好象對令狐悔十分鐘意。
“正因為這樣,我才來找師妹呀,師妹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對不對?”令狐悔似笑非笑。
燻竹臉上就更紅了,咬了咬牙,“師兄,這可是最後一次了,要是先生知道了,可要打死我的。”
“不會不會,紫雲先生怎麼會知道,我偷偷溜進去喝上幾口就出來。”說完這句話,他就已經拉著烏世鑑,從燻竹身邊掠過,跨進了一間木屋。
“你應該已經騙過這個小姑娘不少次了吧?”烏世鑑問道。
令狐悔掀衣坐在地上,木屋裡乾淨整潔,中間卻象是壘磚一樣壘著許多巨大的竹筒。
他伸手一招,一根竹筒落在他的手裡,摒指如劍,將竹筒上面削去,一股帶著異香的酒香突然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