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慶更是吃驚,道:“死的又是什麼人?”
錢捕頭道:“是牛二張達趙樹三人。”
彭大慶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原來是他們!”
這三人在晉陽為非作歹,他早有耳聞,只是這三人武藝高強,尤其重要的是,那牛二的哥哥,乃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山賊臥虎寨的大當家,手下還有三個當家,數百名嘍羅。
這夥強人兇殘成性,盤踞晉陽城外十數年,官府幾次派兵前去圍剿,都被他們利用山林躲過。
等到官兵一退,他們就伺機入城報復,當真是人人聞之變色,連官府也奈何他們不得,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保得相安無事。
這牛二雖然哥哥落草為寇,他自己卻在晉陽城中的南星幫裡,並沒有上山當山賊,只是他既然有這麼一個惡賊哥哥,別人自然都要怕他幾分。
於是他和幫裡的兩個小頭目不知不覺便成了這晉陽城中的一霸。
彭大慶聽到他死了,更加心亂如麻,死了弟弟,哥哥必定不肯干休,何況那南星幫幫主陳南星,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不將兇手繩之以法,自己這個縣令恐怕也當不下去。
當下他將驚堂木一拍,喝道:“錢捕頭,你是怎麼當差的,這樣的兇賊怎麼不枷上枷鎖?快快拿下。”
兩旁的衙役鬨然應諾,一人拿起一付木枷,便要上前將他鎖住。
烏世鑑將他輕輕一撞,便撞出兩三丈遠,道:“大人,你還沒有問清青紅皂白,就要將我拿下,是什麼道理?”
彭大慶怒氣勃發,道:“錢捕頭,還不給我拿下!”
錢捕頭明知自己不敵,也只得提刀上前,周圍幾名衙役同時撲上,但不過片刻,便被打得鼻青臉腫,摔出老遠。
烏世鑑拍了拍手,道:“縣令大人,那三個人見我身有錢財,起了歹念,將我逼到巷子裡,想殺人越貨,我被迫還手,才失手將他們殺了。”
彭大慶見他目光灼灼,似乎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心裡發毛,又見眾多衙役東倒西歪,官威頓時消了一大半,顫聲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們奪財,你才被迫殺人?”
圍觀的人群中擠出一個青年漢子,道:“我親眼見到那三個惡人跟了他半天,到傍晚時才追他進了巷子。”
又有一個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人上前磕頭道:“老爺,老朽也可以作證,我家就住在那條巷子裡,那天晚上我天好在樓上收取衣物,親眼見到那三個惡賊想要搶奪這位少年手裡的銀票,又取出刀來要殺他,他迫不得已,才將那三人殺了。”
門外的百姓一聽到這話,都紛紛叫嚷起來,都說三個惡人是咎由自取,少年乃是為民除害。
彭大慶舉棋不定,要是不將這少年拿下償命,只怕死去三人身後的勢力報復,還要連累自己,要是當場將這少年拿下,他武藝高強已極,說不定當堂殺人也不可知。
他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一個計謀,將驚堂木一拍,道:“此事事關重大,本官要細細查訪,若是真是這三人搶奪殺人,反而被殺,這少年自然無罪。”
他望和烏世鑑,臉上神色一片溫和,道:“少年,如今暫且要委屈你一下,先下到牢裡,等到事情查清,自然會給你個公道。”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若是這少年押到了牢裡,自然有一百個法子折磨他,叫他再也無法傷人。反正玄炎衛這兩天就到,到時候將案子上報到玄炎衛,由他們處置,自己便可以置身事外,那臥虎寨雖然兇殘,卻也絕不敢同玄炎衛叫板。
烏世鑑心裡冷笑,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卻絕不肯將自己的生死交付到別人手裡,他正要說話,猛然門外一人高聲道:“老爺,不可!”
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清瘦男子,錦袍青帽,他一出現,旁邊眾人都是臉上現出害怕神色,紛紛朝兩邊讓開,頓時讓出一條路來。
彭大慶心裡一驚,站起身來,拱手道:“陳幫主,你怎麼來了?”
那人正是南星幫主陳南星,他向彭大慶行了一禮,道:“大人,死的這三人是我幫中的弟子,我知道他們素來行為不端,這次因為謀財而死在這位小兄弟手裡,也是罪有應得,也正好震懾我幫中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