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大叫了聲:“不好。”揮刀便朝那人砍去。但任逍遙身形好快,在地上只一閃,閃過刀光,又已一劍將右側的一人刺死。
他反手一劍刺出,風聲呼呼,寒氣襲人,萬老大大驚,連忙劈出三刀,只覺得對方劍身上勁道如山如嶽,震得體內氣息翻湧,身不由己連退幾步。
他放聲大呼,道:“褚老邪,還不快出來幫忙!”
任逍遙在這片刻之間,已經將剩下兩人刺殺,聽到他的呼聲,腳下一停,張目四顧。
廟內燭光閃動,廟外風吹雪落,除此之外,哪裡還有半點聲音。
萬老大臉色慘白,轉身便逃,任逍遙一聲冷笑,長劍如靈蛇,已刺到他的背後。
萬老大回刀格擋,手中一震,任逍遙長劍一帶一卷,順著他的刀鋒而上,一劍將他手臂斬斷。
萬老大失聲慘呼,才朝前跑了兩步,一截雪亮的劍尖已從胸中透出。
任逍遙哈哈大笑,道:“象你們這樣的二三流高手,還敢跟我交手,我要殺你們,只不過是殺雞屠狗罷了。”
他將長劍一抽,右腳在萬老大背後一踢,萬老大的屍體重重摔出廟門,恰好落在那個他們挖好的陷阱上。
轟隆一聲,積雪飛揚,地上猛然現出一個深坑,裡面都是削尖的木樁,將萬老大的屍體插了個對穿。
任逍遙嗤笑一聲,一腳踏在一具屍體上,用他身上的衣衫仔細將劍上的血痕擦乾。
他瞟了一眼縮在牆角,滿面驚恐的烏世鑑一眼,冷笑道:“你怎麼不上來動手?”
烏世鑑連忙用手指指下巴,又不住比劃一番,想要告訴他自己同那萬老大並不是一夥。
任逍遙蹲下身來,仔細瞧了瞧他,突然伸手,咔嚓一聲,已然將他的下巴接好。
烏世鑑這時下巴早已經痛得麻木,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好雙手做揖,連連感謝。
任逍遙斜眼覷他,問道:“瞧你的樣子,似乎是個讀書人,從哪裡來?”
烏世鑑等了半晌,才能開口說話,連忙拱手道:“大俠,我是從岱平城裡來的,誰知走到半路,便被這個惡人捉了來,多謝大俠的救命之恩。”
任逍遙臉色稍略,道:“等到天一亮,你便下山去吧,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烏世鑑初一出門,便碰到了這樣的生死搏鬥,心中難免有些害怕,又見到地上橫著幾具屍體,其實也巴不得早點離開,連忙應道:“是,是。”
任逍遙笑道:“你們這些書生,百無一用,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被嚇破了膽吧?”
烏世鑑臉色有些發白,卻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顯得自己害怕,便道:“我從小讀聖賢書,每天要養浩然之氣,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哪裡有這麼容易嚇破膽?”
任逍遙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聲震廟宇,將劍慢慢插入鞘中。
他坐到火堆旁邊,不再理會烏世鑑,似乎在等著什麼。
烏世鑑見他雖然狂妄,卻仍然感念他的恩德,忍不住道:“大俠,他們還邀了個幫手,叫作什麼‘諸老邪’。”
任逍遙神色淡然,淡淡的道:“我知道,我正在等他。”
烏世鑑訕訕退下,仍然坐到牆角,轉頭向門外看去,仍是一片茫茫白雪,山風呼呼,天大地大,也不知道明天又要往哪裡去。
廟裡只有燒燃的柴木偶爾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火光照得任逍遙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過了半個時辰,任逍遙突然站起聲來,道:“來了。”
烏世鑑卻沒聽到任何聲音,過了一會,才聽到門外踏踏輕響,似乎正有什麼人走了進來。
門外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個人踏著白雪,施施然的繞過陷阱,走進廟來。
只見這人身穿一身白色長裙,身形苗條,烏髮垂肩,杏眼桃腮,眼中波光盈盈,似乎要滴出水來,竟然是個二十來歲的美貌女子。
這時天寒地凍,寒氣襲人,這女子的長裙卻十分單薄,晚風吹起了她的衣裙,飄然若仙。
烏世鑑心中驚詫,想不到那些人口中邪惡厲害的“褚老邪”竟然是個如此美麗的年輕女子。
任逍遙卻“噫”了一聲,握住劍柄的手慢慢鬆開,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名女子撲的一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個女人嗎?”
任逍遙皺眉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女人,只是這麼大的風雪,你一個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女子眼圈一紅,道:“奴家遇人不淑,嫁了個丈夫,偏生是個好賭的賭鬼,他輸了銀子,便要把奴家賣了,奴家不肯,便趁著夜色逃了出來。”
她慢慢走近火堆,身上香氣襲人,柔聲道:“我走了半夜,又冷又餓,不知道你肯不肯收留我?”
她眼波流轉,秀媚可人,又是軟語相求,任逍遙一望見她的眼睛,也不禁心中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