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弓箭手便舉起駑朝著下方蓄勢待發,夏蟬也立刻揮劍站在鐘卿和前方。
“卿和,皇兄真沒想到你竟然通敵叛國。”太子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就是不知道以色侍人,你能討得他多久歡心?”
夏蟬握緊了劍一臉的憤憤不平,鐘卿和卻是雲淡風輕的回複道:“皇兄,到底還有閑聊多久?我的馬兒好像有些倦了。”
東國太子聞言怒極反笑,猛地揮動手臂,霎時間城牆上箭如雨下。
夏蟬旋身舞劍,劍光織成密網,將漏過的箭矢盡數擋下,黎瑾飛身上馬攬著鐘卿和側身避開首波攻勢,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揚起的鐵蹄竟將破空而來的箭矢踏碎。
“駕!”黎瑾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如離弦之箭沖向城門。
紅甲軍的盾牌瞬間組成銅牆鐵壁,箭矢撞擊在甲冑上發出連綿的脆響。鐘卿和從黎瑾腰間抽出短刃,寒光一閃割斷城門懸索,厚重的朱漆大門轟然倒地,揚起漫天煙塵。
“沖!”淵渟的吼聲撕裂戰場,紅旗如血色閃電劈開塵霧。
看著潮水般湧入的紅甲軍,東國太子臉色驟變,“給我放滾木礌石!快!”
浸滿石油的石頭還未砸下,太子的背後就被人抵上了一柄短刃,周圍士兵不知何時竟都被放倒,鳴珂也悄無聲息的上了城牆。
“春櫻告訴我按照東國的禮儀,奴現在應該要說--伏惟殿下千壽,山河同賀,星鬥共瞻。”
東國太子被這不合時宜的禮節氣得笑了一聲:“你可知道動了我,你絕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裡。”
“鳴珂只信我家殿下的話,還請太子跟奴家回宮內說話,你們三殿下吹不得太久的風。”
“......”
九重闕內,金鑾殿上,鐘卿和高坐於龍椅之上,藏青色龍袍垂落,指節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掌中玉璽。
黎瑾靜立階下,眸光輕抬,無聲地望向龍椅上的那人,殿內燭火搖曳,映得他眼底一片溫軟,似春水初融,又似薄暮微光,將冷肅的朝堂也染上幾分柔和。
“殿下,人帶到了。”
鐘卿和眼眸微抬,看著面色陰沉的皇兄,輕笑出聲,臺下的男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面容都變得有些扭曲,他帶著些咬牙切齒都說道:“坐上皇位的感覺如何?”
鐘卿和從龍椅上站起來緩步向前,最後輕靠著禦案說道:“我覺得...不怎麼樣。”
“那皇弟這麼久都努力豈不成了笑話?”
“比起這些,我反倒覺得皇兄浪費了我更多的努力。”鐘卿和直起身來,像是陷入了回憶很久才說道:“我的寒症自小便有,不怪任何人,可年少時偏偏愛窩在府讀些聖賢書。”
天賦異稟的少年除了武學,幾乎將其餘的君子六藝學到了極致,隨之而來的便是由過度思慮引起的各種病症,躺在床上暗無天日的那段日子,他便知道自己的抱負註定很難實現。
皇家養成來的少年最重禮法,他妄圖輔佐太子,讓他成為一代明君,可皇帝的精心安排,太子的多疑背刺,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皇宮。
“皇兄的每一門功課薄弱的地方我都精心研究並為你出謀劃策,可皇兄知道是我寫的那些策論時便將他們棄之敝履。”
“本宮何時需要你的施捨!”
“皇兄始終看不明白,父皇從未想過將東宮之位易主,我和二哥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可你偏偏多疑善變,將我視作攔路之虎。”